芳姨下意识往楼梯的方向望了一眼,干笑着打掩护:“小姐还没回来。您找她有事吗,等她回来我可以帮您转告她。”
“啊,没什么事儿。”江峙悠哉地转着小指上的口罩,“有个惊喜给她。”
楼梯间阴影中,沈都清蹙眉。
这家伙又抽什么风,要给她惊喜?
什么惊喜?鹅?还是蛇?
“要不,您如果放心的话,我帮您转交。”芳姨不方便过问太多,迟疑地说。
“惊喜,当然要当面给她。”
江峙最后往楼梯瞥了一眼,一手插着兜,一手转着口罩,晃晃悠悠地走出大门。
江小粲开着他的兰博基尼进了沈家的院子,经过江峙时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往里开。
江峙伸长腿挡住他的去路:“你来这儿干嘛?”
“约都清姐姐兜风。”江小粲冷酷地说。站起来双手并用把他的腿推开。
江峙还不想现在拆穿,好不容易逮着沈都清的把柄,他怎么会轻易放过。
“她没在家。”
“不可能,”江小粲斩钉截铁地说,“我刚刚明明看到她和狗狗在……”
江峙直接将他的小跑车转了180度,然后一脚蹬出去。
“我说没在就没在。”
-
晚饭家里只有沈都清和沈霏霏两个人,饭桌上安静得可怕。虽然平时林念君在家,也是奉行食不言寝不语,但现在的安静和那种不一样。
沈霏霏不时从对面偷偷看沈都清一眼,沈都清只当没看到。
饭后各自回房间。
三楼原本是沈都清一个人的地盘,一间由几个房间打通而成的超大套房,包括起居室、卧室、书房和衣帽间,以及一个练功室。
家里有一个专门为林念君建造的半圆形舞蹈房,就在院子背后,沈都清自己房间的这个基本闲置,后来添了跑步机和椭圆机,变成健身房。
沈霏霏刚来的时候,家里准备得匆忙,只在三楼给她腾出了一个小卧室,还没沈都清的一半大。
小房间的东西虽然齐全,但自然没有沈都清那儿丰富,于是沈霏霏时常进她房间翻翻看看,借这个借那个。
她不直说,但沈都清明白她的意思,抱着一个“冒牌货”该有的自觉,直接打包和她换了房间。
转学的第一天,很精彩。沈都清十点准时上床,连点思考回顾的时间都没有,累得直接就睡着了。
做了好几个七零八碎的梦,第二天一早睁眼,只记得一个片段:
梦里江峙一把将她扯到怀里,食指勾起她的下巴,邪魅一笑:“小东西,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玩意儿。
沈都清觉得自己真的要中毒了,赶紧背了一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洗洗脑子。
出门时沈都清才记起昨天不知道把口罩丢哪儿了,但她本来就要每天更换,也没往心里去。
每天用熟鸡蛋滚,坚持擦药,脸上的指印已经消退得差不多,只剩一点痕迹,用粉底轻轻一遮就看不出来了。
沈都清满意地戴上新口罩。
今天依然跟沈霏霏同车。
沈霏霏不停看她,忍不住问:“姐姐,你的脸不是好了吗,怎么还要戴口罩?”
“因为,要给我同桌一个惊喜。”
想象着自己在江峙面前摘下口罩,然后对他进行肆意嘲笑的画面……沈都清精神抖擞。
看谁更惊喜!
心情太明媚,连和沈霏霏同车的二十分钟也不觉得难捱了。
到了七中,沈都清雄赳赳气昂昂地下车,穿过校园抵达教学楼,进入教室,站在位置前,看着并排的两张桌子。
接下来,就是见证她羞辱江峙的时刻!
然而——
江峙那个狗日的,居然一早上都没来上课。
沈都清等他等得上课都心不在焉,第一次这么迫不及待想见自己的死对头。
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真挚的仇恨,让她对江峙一节课不见,就如隔三秋。
第二节课,江峙依然没有出现,沈都清无精打采地望了眼身旁的空座位,下楼去商店买橡皮。
她的橡皮不小心掉在地上,被路过的人踩了一脚,白橡皮进黑橡皮出,她有点嫌弃,直接丢掉了。
买完走出商店,一出门胳膊被撞了一下,新橡皮一下没拿稳,掉下去滚了一米多远。
今天她的橡皮是招谁惹谁了。
沈都清习惯性说了声“对不起”,与此同时回头。
天降奇缘,撞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那个被江峙三秒钟K.O.的菠萝头。
菠萝头的鼻子已经被包扎起来,贴着纱布和胶带,看起来很喜感。但他显然对自己的新造型并不满意,一脸的不爽。
沈都清被他恶狠狠地瞪着,才反应过来,他的不爽是针对自己。
她自我反省了一下,难不成是记恨她目击了他被揍的过程,没有伸出援手?
这时候菠萝头身后忽然有个人开口:“这不是昨天帮江峙加油助威那个女生吗?”
语气听起来很是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