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肃低头戳着燕麦片,又看了眼自己的卧室。
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给亲妈拨了个电话。
“肃肃?”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隐约还有机场航班的播报声。
“妈,你那盒芙蓉酥用的什么蛋黄?”叶肃问道。
“好吃吗?”叶愔女士笑吟吟道:“用数斯鸟的蛋啊,包治百病。”
“妈——”叶肃压低声音,隐约有些抓狂:“你一大把年纪跑到西山就是为了折腾它是吗?!”
“就啄瞎你爷爷一只眼睛的那位,”叶愔对此满不在乎:“我把它尾巴给卸了,得几百年才能长出来——扯平了。”
“这算哪门子的扯平?”
岑安显然对障眼法这件事并不算自信。
按照叶医生的话来说,他虽然积攒了千年的灵力,但因为基础太差,完全无法引导和使用它们。
一觉醒来自己就成了草灵,好像也没有太多感觉。
他伸出两指放在自己的眸前,心里默念了一句咒文,缓缓闭上眼睛。
比从前更活跃的灵力便如溪流一般涌流而来,轻柔和缓地覆上了他的眼眸。
再睁开眼时,镜子里又是那个黑发黑眸的青年,与往常似乎没有太大差别。
——只是比起过去,五官和四肢都匀称标致了许多。
岑安探出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叶医生。
后者匆匆说了句我先挂了,示意他拿包准备上班。
……看来是真的成功了?
大概是工作日的原因,这一早上诊室里都没有什么人。
叶肃把论文写完,发觉岑安在试着练习法术。
他现在能够熟练地控制小物件起落,做家务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那放在桌上的钢笔左右滚了两下,忽然变成了一个玻璃杯。
岑安怔了一下,露出大大的笑容,抬头看向叶肃道:“真是比以前要好多了!”
原先在输出灵力的时候,就好像处处都受阻碍拦截一般,想变个东西都得费老大的劲。
叶肃垂眸打量了眼那个杯子,把它往前推了一寸。
“倒水。”
岑安应了一声,起身拿着它离开。
“不,是把空气中的水倒进去。”叶肃慢慢道。
岑安犹豫了一下,坐下来开始尝试。
他集中着注意力,开始感受空气中充沛的水分。
昨天刚刚下过一场雨,眼下又开着窗子,细微的小水珠几乎到处都是。
他闭上眼睛开始冥想,指尖扶在了玻璃杯壁旁边。
大概在五秒之后,忽然有水滴落在了杯壁上。
一开始只有颇为模糊的一滴,渐渐地落下两三滴,然后越来越多。
岑安睁开眼时有些诧异,但注意力变得更加专注——
凭空竟有汩汩的水流注入杯中,不一会儿就装了个半满。
“我做到了——”他睁大眼睛看向叶肃:“我居然还会这个?!”
叶肃没有回应他,只抬起食指指尖划了一下。
在指尖扬起的那一刻,杯中的水流便飞快地涨了出来,几乎要溢到外面去。
而伴随着指尖飞快落下,杯中的水消散的干干净净,连水渍都不曾留下。
叶肃抬眸看向他,指尖又起落了几次,那玻璃杯中便涨涨落落,犹如起伏的海潮。
岑安本来还有些小得意,这时候又蔫了下来。
“我好好练就是了……”他小声道:“就不能夸我一句吗。”
叶肃不置可否,转身继续去敲报告。
正在这时,田颇带着报告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叶医生——我检查结果出来了!”
叶肃接过片子看了一眼,又递了回去:“中期胃癌。”
本来一场小手术就可以解决的问题,现在情况已经变严重了很多。
癌组织浸润深度已超越黏膜下层,而且溃疡面积在不断扩大。
“什么?!中期胃癌?”男人一脸不可思议:“你什么意思,要我开刀治病?来你们这住院?!”
岑安抱着玻璃杯坐在旁边,颇为好心的提醒道:“您先前就说上腹疼痛,而且进食以后饱胀感明显,现在检查结果也很明白了啊。”
“这不可能——那磁疗连白血病都能治,而且我喝的那碱水也停了啊!”田颇烦躁了起来,脸色难看道:“说这么多就是希望我住院是不是?我不住!给我开药,我回去吃!”
“您是有经济方面的负担吗?”岑安试图安抚他的情绪:“医保和社保应该能分担一点吧,而且越早治疗效果越好,您也能早点恢复健康。”
“你这种医生我见得多了,假惺惺的一副好人脸,不就是指望我住院交钱吗?”男人冷笑起来,伸手就指着他的鼻子道:“真上了手术台要红包的时候还不是狮子大开口,指不定想把老子的钱掏个干干净净!少在这糊弄人!”
岑安被劈头盖脸骂的懵了两秒,叶肃的神色直接冷了下来。
他扫了那男人一眼,后者直接哎哟一声捂着肚子蹲了下来,突然间就疼到满地打滚的程度。
岑安还没发现这变化和叶肃有关系,下意识地伸手去扶他起来。
可那田颇直接把他的手拍开,宁可痛死都不要这骗子帮忙。
“我告诉你,老子就是死在这,都不进手术室!”他捂着肚子恶狠狠道:“你们就是想割老子的肾卖钱!”
“——你们这些医生,良心早就给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