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博抬手,揉了揉眉心。
“晓竹,你呆的公司叫什么名字?”
晓竹没什么实力,也那张脸面前还行……这样的资质都签,这公司得废到什么地步?亦或者,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安排演员去接受潜规则换取资源?
封景博忧心忡忡,生怕自家的傻孩子被人给拐了。
林晓竹笑笑:“星耀娱乐公司。”
公司老总封景博:“……”
他家娱乐公司快破产了?没有,如日中天。
他家娱乐公司沦落到要让旗下的艺人去接客找资源了?也没,自己投资的大项目一堆。
“爷爷把你安排进公司去的?”封景博狐疑地问道。
林晓竹摇摇头:“不是。”
封景博:“……”
集团旗下公司太多,他精心精力有限,顾不过来。他以往也就看看星耀娱乐公司的财报,做一些大方向上的决策罢了。他的精力主要放在了房地产方面现在,不过他或许该去好好了解自家的这间娱乐公司了。
封景博的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面沉如水。
林晓竹头上的竹叶都吓得抖了抖了。他抿抿唇,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
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为什么老攻忽然不高兴了?
眼前的小可爱都吓得脸色发白了,封景博赶紧调整面部表情,冲林晓竹笑笑。
“没,跟你没关系,我只是突然想起一点事情而已。对了,晓竹,为什么填词的事情你需要亲力亲为?星耀娱乐公司也不是什么小公司,总不至于连个作词人都没有吧?”
“其实公司也有作词人,不过经纪人让我试试自己写。如果写得好,就不用找作词人了。毕竟我是没什么名气的新人,能争取到的作词人实力有限。”林晓竹如实答道。
封景博忍不住又看了那张歌词一眼。
晓竹要是能分到水平比晓竹还差的作词人,他家公司早开不下去了。
“你看完了吗?这歌词我没备份,你看完了,我就折好带回去给经纪人看。”林晓竹捧起热牛奶喝了两口,圆溜溜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这是我第一次填词作曲写歌,到时候成品出来了,我第一时间来过来跟你分享。”
还以后?封景博满脑子都是眼前的危机。
他怎么可以让晓竹把歌词交给经纪人?经纪人还不把晓竹训死!
“晓竹,你填的词虽然不错。但,作词人毕竟混了那么久,他们比你更加了解市场。他们做出来的词未必比你好,但肯定更加戳音乐市场主要受众的心。我建议你还是……”
“嗯。”林晓竹认真地点头,“你说的对,我们公司的主要目的是赚钱。了解消费者的需求,很有必要。那我回去就告诉经纪人,让他找作词人好了。”
封景博依旧没有松懈:“晓竹,我想听听你的歌,可以吗?”
歌词都这样富有童趣了,歌曲可想而知。待会儿又找个理由,让晓竹找专业的编曲好了。
林晓竹并没有起疑,他的手紧张地攥着衣角,轻声哼了起来。
空灵的声音顿时在书房内响了起来,带着大自然独有韵律,透着春天里的温暖气息,一下子就把封景博拉回了梦中的那片竹林……
封景博眼睛半阖,细细聆听着。慢慢地,他抬起手,单手支着脑袋,半阖的眼睑终于完全闭上,完全沉浸入那片世界里面。
终于,歌声渐渐减弱,直到彻底消失。
封景博依旧支着脑袋,闭眼聆听,似乎还没有从余韵中挣脱出来。
林晓竹抓着录音笔,手掌心冒出了细汗。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封景博,期待着对方的评价,像一个小孩子期待大人的认可一般。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林晓竹等了几分钟,都没有得到半点回应。他亮晶晶的眼神渐渐暗淡,笑意也终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担忧和不自信。
“老攻,我哼的歌是不是很难听啊?”
封景博猛得睁开眼睛,眼里并没有焦距。几秒后,他才终于从睡眠中彻底清醒过来。
他再一次,在没有吃安眠药的情况下睡着了。三次都与晓竹有关,如果说着是巧合,那未免太巧了点。
“老攻,我回头再把歌改改。你听了那么久,耳朵肯定没少受罪,对不起。”
林晓竹低着头,透出可爱的发旋。他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瘦削的身体缩在椅子上,越发弱不胜衣。
他只是一个新人歌手,刘哥八成没对他抱有太高的期待。他做出的曲子有三分斤两,刘哥就不再苛求了。可悲他还傻兮兮地以为自己唱得好,跑到老攻面前来丢人现眼。
林晓竹心里酸酸涩涩的,眼里泛着淡淡的水雾,心里颇不是滋味。
“没有,你唱的很好听,我很喜欢。”封景博见自家小可爱都快要委屈成一个球了,赶紧过去搂住他的肩膀,轻声哄道。
“骗人!”林晓竹抬起头,眼圈红红的,“你明明都睡着了。”
“如果你在我耳边制造的是噪音,你以为我睡得着?”封景博一句就打消了林晓竹的怀疑。
林晓竹嘴角微扬,眼里冒着星光:“真的?”
“嗯。你的歌声很有感染力,我完全陷进去了。我感觉自己仿佛躺在了铺满竹叶的地面上,头顶上就是暖暖的春光,谁不想在自然里躺着无忧无虑地睡一觉呢?”
他之前还不懂为什么自己的公司要签下晓竹,听完歌声后,他还有什么不懂?
不是经纪人眼瞎捡了个没啥用的人,是他自己不识货!
林晓竹笑逐颜开,收好纸跟录音笔。他趿拉着拖鞋奔回卧室,从衣柜里取出一条领带,又“蹭蹭蹭”地跑回书房。
“老攻,你说中午要教我打领带。”
封景博接过领带,随手搭在了椅背上了。他伸出手,轻轻地点了点林晓竹的额头。
“晚上回来再说吧,现在时间有点晚了,该去睡午觉了。”
书房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复古的大钟,鎏金指针正默默地报道着此刻的时间:1点半。
林晓竹眼神一暗:“好吧,老攻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