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曼通红的眼眸因为这句话微微瞪大, 她扶着门框的手收紧,“我知道了,你给我点时间, 让我想想, 好好想想。”
小筠对于她和陆宁和的事情一直都不多嘴问什么说什么, 这是她说的唯一一句, 还是她主动问的。
小茉刚刚还在心里埋怨叶青筠, 这会听了她的话心砰砰砰的跳,眼睛也跟着发光, 她觉得三小姐说的太对了简直就是那个,叫什么一针见血,对,就是一针见血。
陆宁和隔几日就会过来见叶一曼一面, 只不过来了却没有一次见到人,因为叶一曼不想见他,他是不会和一曼分开的,是他该死,负了一曼, 但他从没想过和一曼分开。
见不到人, 他便站在门口呆一个时辰才会离去,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将近半个月, 有一天叶一曼终于答应见他了。
当天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一直到天黑陆宁和才从宅子里离开,出来时眉目间的神色隐约比之前轻松了一点, 自此他来的更勤快了,之前隔几日,现在几乎是日日都会抽空过来,叶一曼有时候还会留他下来吃饭,他每次过来会带一些稀奇的小点心和玩意,有次还带了自己亲手做的小风车,比街上卖的还精致,惹得叶青筠眼馋,从叶一曼手里抢了过来,插在自己屋里的梳妆台上看足了眼才还回去。
因为这个风车,叶青筠又动了点心思,她找来舒婷的生辰八字躺在塌上看了半天,舒婷这个女人之前嫁了个赌鬼丈夫,经历了不少事情,这样的女人有时候看男人的眼光很毒,她长得漂亮,对她有意思的男人很多,按条件来说陆宁和并不算是最好的,而且还是她闺蜜的丈夫,但她就挑中了陆宁和,无非是看陆宁和对叶一曼一心一意,比起那些娶了三妻四妾的富豪,这样的男人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也算是她有运气,竟然会有了孩子,叶青筠不知在想什么,她躺了一会赤脚下塌,走到梳妆台,然后伸手拉开最底下的抽屉,把里面的盒子全拿出来一一打开。
房间内顿时多了好些乱七八糟的味道,梳妆台的镜面映出一张容貌美丽又带点妖气的脸盘,她撩了撩耳边垂落的发丝 小指指甲刮了点盒子里朱红色的膏脂在手腕皮肤上涂抹开,然后取出纸笔沾了膏脂一笔一画的誊写下舒婷的生辰八字。
轻轻的两声敲门声响起,叶青筠还未来得急把东西全盖上,张柏年已经推着轮椅不请自入,“你在做什么。”说话的语气比平时快了一些。
叶青筠眨巴眼,“没做什么,画指甲呢。”
“昨天我才替你画过。”张柏年转动着轮椅靠近,视线看向叶青筠的身后,靠近后,他握住叶青筠的手,看着她手腕上涂抹开的膏脂,“别弄这些,我不希望你折寿。”
叶青筠愣了下,转了下眼珠,想抽回手,“你想什么呢,什么折寿,画个指甲怎么可能折寿,不怕。”
“你不怕,我怕。”皮肤传来痒意带点微微的刺痛,张柏年用手指一点点把膏脂抹掉,叶青筠从未在张柏年嘴里听到过怕字,这人做事向来游刃有余,面面俱到,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中,没想到也会有怕的事情。
“陆宁和待人接物进退有度,责任心重,这样的人,好,也不好,他不是没主张的人,陆家虽然是靠叶家扶持上来的,但若是他自己没本事也管不了如今手底下的生意,不用小看他。”张柏年难得一次性说了这么多的话,声音像是翠玉相撞似的好听,“舒婷肚子的孩子是下药得来的,她依仗的是孩子,大姐能依仗的是陆宁和对她的感情,真要斗起来,舒婷斗不过她。”他称叶一曼为大姐,有模有样,没一点外人样子,完全是内人了,“用不着你再动这些东西,以后不要再碰了。”
叶青筠低垂着眼眸看他,张柏年心思剔透,上次她给了他的护身护应该是被看出了点门道了,那荷包里的小稻草人用护身符来形容不如说是反弹符,有人若是想害张柏年只会得不偿失反弹到自己身上,她是个精怪,折寿这些没在怕的,而且做的并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但她现在的身体是个人,搞这些歪门邪道,折寿的事情还真是不好说。
叶一曼明显心里有陆宁和,她一直没孩子,不是身体有毛病需要调养,是她和陆宁和的子女缘太浅,这几年可能暂时有不了孩子,再过几年肯定是能怀上的,而且还不止一个。
可惜时间不等人,舒婷肚子的孩子是个绊脚石,她想尽早处理了,她倒是没想害那个孩子,只不过是想把男变女,偷龙转凤,消减一下舒婷在陆家的本钱。
眼下张柏年既然这样说了,叶青筠也只能罢手,“看你好看,我给你面子,听你的话。”她说着摸了下张柏年的脸,半开玩笑半正经的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是人。”说完叶青筠觉得这话好像问的不大对,她怎么不是人了,活脱脱的人,会动会跳,不是精怪。
“你是我夫人,现在是,以后也是。”张柏年握住她的手,声音寡淡,仿佛对叶青筠问的东西看的极淡,“别的我不管。”
顿时叶青筠露出甜美的笑来,笑容比花瓣还柔上几分。
当西北城的温度变冷,愈芸芸和罗戎还有一伙同学站在灯红酒绿的舞厅门口有些晃不过神,张柏年亲自下帖到家里说请他们参加聚会,届时会派车来接送,保证每一个的安全,一群人因为收到这样的贴子感觉到倍儿有面子了。
他们虽然不知道张家是什么情况,但原本那些议论笑话张柏年是瘫子的人渐渐的不再也不敢提起什么,张家的二房和三房已经接连丢掉了手上的好几个职位,有几个年轻小辈甚至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张柏年瘫了,但现在安然无事,无人找他麻烦。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张柏年或许从来都没失势过,不少的富商私下还上门去探望过张柏年,姿态摆的极低,这代表什么根本不用人说,最可笑的是叶家,叶弘这个老狐狸,之前眼见张长庚起来了,竟然认了小莲那个身份低贱的丫鬟当什么叶家四小姐,这不是打叶青筠的脸嘛。至于张柏年那里叶弘送去过几次补品,但一次面也没露,都是让佣人送去的,后来渐渐的补品也不送了,等他彻底反应过来情况,听说连叶青筠家里的大门都进不去。
他们收到贴子原以为会是在什么高级酒店开宴会,一个个打扮的要多正规就正规,就怕失礼了,万万没想到会是舞厅,大家都去翻包里的贴子看看是不是弄错了,直到看到副官出来请他们进去,一伙人你看我我看你,看来就是这了。
舞厅里温度高,脱了外衫披肩也不会冷,无论外面发生什么,这里似乎永远喧闹,纸醉金迷,愈芸芸一眼就看到舞池里的叶青筠,她今天穿的漂亮极了,修身的旗袍让身材一览无余,妩媚俏丽,红色的旗袍颜色比鲜艳带了点厚重,不会让人觉得轻浮,旗袍的滚边很宽,绣着许多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蝴蝶似是用金线绣的,她每迈步一动,那些蝴蝶好似活的一般熠熠生辉。
“你们来了,今我包场,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叶青筠给他们每人递一杯香槟酒,“放心,有人守着,很安全,不会出事。”舞厅环境乱,鱼龙混杂,这也是为什么好人家的人不会来这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