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随发现, 傅行此这个人的脸皮真的越来越厚了。
以前明明可端着的一人, 怎么死鸭子嘴硬怎么来, 现在面对这种歪心思被当场抓包的尴尬情形, 脸不红心不跳就算了, 居然还要理直气壮地倒打一耙:“我寻思着查岗好像是女朋友才能干的事吧”
宴随充耳不闻,继续往上翻阅他和祝凯旋的聊天记录, 可惜寥寥数页就翻到了头,所剩下的无非就是些两个男人之间毫无意义的嘴炮,这人警惕得很,知道和死党之间的聊天内容最包罗万象也最危险,在她长期没翻手机的情况下还知道居安思危, 及时清理, 免得留下祸端。
“是你先有不轨的想法。”宴随把他手机锁屏, 推回给他,并不承认自己此举是查岗。
“对, 我先有的。”傅行此点头承认得坦荡, “可你要我手机之前并不知道我有什么想法。”
宴随头颈和肩膀的酸痛还在持续,一股股作祟,不断提醒她是个被耍的团团转的傻子, 居然为了让他睡个好觉, 两个多小时一动不敢动, 她放下筷子, 指责道:“你能不能真诚点”
看电影过程中, 前半场傅行此是不小心而为之, 中途醒来,后半场电影故意枕着香肩不放是真,不过累得一动不想动也是真,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那么踏实的一觉,纵使枕头不太舒服硌得慌,耳边也震耳欲聋的吵,可他太累了,短暂的清醒后立刻又睡了过去。他只当宴随这番指责是在针对自己最后那句“亲一下”,还颇为耐心地解释给她听:“我哪里不真诚就因为想亲你想亲才叫真诚——我想的根本不止是亲,我已经说的很克制了。任何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都是这样,铺垫再多,最终目的还是带上床往死里折腾,什么都不想干才叫有鬼。”
过程中,有服务员端着餐盘过来给他们这桌上菜,傅行此视若无睹,镇定自若地展开教学,等人替他们调整好桌面菜肴的位置离去,他很有礼貌地道了声谢,然后对宴随又补充一句:“不是有鬼就是有病。”
服务员人已经走远,但那红彤彤的白嫩耳垂还在宴随脑海中晃荡。
三言两语听得人家姑娘脸都红了,这么上道。宴随冷笑一声,骂傅行此道:“不要脸。”
傅行此不知道宴随骂他的真实原因,非常赞成地点了点头,他现在可不就是不要脸么,面对女人就不能要脸。
谁要脸谁就输了。
吃完饭,傅行此买了单,和宴随一起走出餐厅,他看了眼手表。
吃饭过程中傅行此的手机就没怎么消停过,宴随哪里还会猜不到他这次跟她出来的行径不亚于一个昏君要江山不要美人的所作所为,等约会结束他肯定是得回立刻回公司,她本以为他看手表是在着急回去,结果他问:“还有大半个小时商场关门,你想不想逛街买点什么”
宴随抬眼看他:“又陪逛街”
傅行此浑身上下的肌肉和筋脉都没有忘记上一回陪逛街的惨痛经历,此时此刻立即隐隐作痛起来,以示反抗,然而抵不过大脑的一票否决权,他风淡云轻地表示:“不然呢说点实话又是没诚意又是不要脸的,陪逛街总有诚意总要脸了吧。”
话说一半,他打了个哈欠。
和女人不同,男人即便平时注意形象、知道保养自己,但也有大男子主义作祟,鲜少有人会往脸上抹粉底遮瑕遮盖憔悴和灰拜,状态都明明白白显示着,根本藏不住。此时此刻,宴随眼前的傅行此,毫无疑问是她认识他八年以来颜值最低的一次,多日来的连轴转几乎将他的精神掏空了,他每一个动作和神态,甚至连简简单单一个眨眼都透出筋疲力竭的信息。
要是八年前就长这样,怕是不一定能吸引她了。宴随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头也不回地对跟上来的傅行此说道:“今天有点累,不想逛了。回去吧。”
这人拿来陪她的时间,大概得用本就所剩无几的睡眠时间去抵。
两人并肩前行,两肩之间始终隔了两三拳的距离。
走过一家眼镜店,宴随停了下来。
傅行此也停下脚步:“想买眼镜”
宴随说:“你在这等我一下。”
说完她迈步走进去,在展示台前停下来,目光一目十行扫过展示柜内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眼镜,最终快速扫定一副细金边的,细白手指隔着玻璃指了指它,吩咐柜员:“这幅拿出来。”
店员依言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