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黑色的卡牌画着怪异而扭曲的图案,并用英文写着一个血色的“”字样。
在黎渐川掀开的瞬间,有血迹从卡牌的最上方缓缓淌下,滑过空白的中心区域,留下一行血字“只能说谎。”
血字消失。
黎渐川感觉到自己身体里仿佛多了什么。这种怪异感让他有些不适地皱起眉。
位于长桌另一端的座钟突然响了九声。
八点开始的晚餐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在最后一道钟声落下时,黎渐川周围的景象突然一变。
他瞳孔紧缩,浑身紧绷就要弹起,却发现此刻自己竟然坐在一间十九世纪欧式风格的客厅里。
他被从那张餐桌上送离了。
看来只有每天的晚餐时间,所有玩家才会被送到餐桌上,而其他时候,都身处同一条街的不同位置因为哈里男爵称呼他们为邻居。
黎渐川保持着警惕,从有些老旧的椅子上站起来,走动着打量这间屋子。
这是一间旧公寓,一共有两个房间。
其中一个被当成了杂物间,堆满乱七八糟的旧物。另一个是公寓主人的卧室,非常简单朴素。
卧室靠门的位置挂着一面镜子,黎渐川照了一眼,发现镜子里的人和自己的容貌大概有五分相似,深棕色短发,五官轮廓更深,带着一股见血的锋利。
看着一身苏格兰场的制服,黎渐川推测自己的身份应该是一名警探。
他搜了一下公寓,发现其它地方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整间公寓引起他注意的只有两处。
第一处是卧室那张床。
床头的枕头下藏了一把。作为一名警探,有枪不奇怪,但把枪放在枕头下,显然是在戒备什么。
第二处则是靠着窗的那张书桌。
书桌上散乱地堆放着一些鸡毛蒜皮的案件档案,但在这些档案的最下方,却压着一张报纸,上面最醒目的位置刊登着一起凶杀案,凶手被命名为开膛手杰克,受害者是一名妓女,她被残忍地剖开了肚子,肠子流了满地,子宫被摘除。
新闻表明,这是本月开膛手犯下的第三桩案子了。
黎渐川仔细翻看着桌面上的档案和报纸,耳朵突然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从窗外传来。
他眼神一厉,动作自然地放下手里的纸张,走向床铺。
在路过窗帘遮掩的阴影处时,他向后一靠,整个高大挺拔的身躯都没进了黑暗中。同时他抽出一把从厨房拿来的尖刀,偏头看向窗外,整串动作速度极快,且无声无息。
昏黄的光线射出窗子,在满是杂草的荒芜的地面上割出扭曲的棱格。
一只惨白的手突然按上窗户。
黎渐川瞬间出刀。
“抱我上去”
微弱的声音从窗户下方传来,及时制止了黎渐川的动作。
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出现,被一头黯淡的金发微微遮住。
这双眼睛和现实里也略有不同,但黎渐川却能确认,这就是宁准。
他手里的刀锋映出一道雪月般的寒芒。
但最终还是没有刺出去。
黎渐川将视线从那双桃花眼上移开,收起刀,迅速打开了窗户。
他不知道宁准是怎么这么快找到他的,但他猜想,应该与宁准带他进来的魔盒有关。
黎渐川谨慎地朝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有人窥探。然后他无视宁准抱抱的要求,大手一伸,直接抓着宁准的腰把他提了进来。
松手的瞬间,宁准突然没骨头一样抱住了黎渐川的肩背,低声说“我的法则是双腿不能行走。”
这句话十分突然。
黎渐川眼神一动。
“我给了你我的信任。”
宁准的头偏了偏,柔软的金发蹭过黎渐川的侧脸。
他的语气很认真,就像是诚恳至极的信徒对魔鬼奉上自己的心脏一般。
但黎渐川真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他瞥了宁准一眼,拎起他来到书桌边,取过钢笔在一张废纸上写了一行字“我的法则是不能说话。”
宁准顺势坐在书桌上,看着手边的废纸“这个法则是有点麻烦。看你随机到的身份,应该是警探。这个身份是不可能是哑巴的。一旦你遭遇其他玩家,不能说话这个特征太明显,晚上巡街时无所谓,但在白天,这个特征太危险。”
说到这儿,他突然仰起头,看向着黎渐川。
一只脚突然抬起,踩在黎渐川的胸口,柔软赤裸的脚心被制服的金属纽扣冰得微微一颤。
“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宁准弯了弯唇角,桃花眼里映着窗外幽深的夜色。
因着姿势原因,黎渐川这才注意到宁准此时穿的竟然是一件束腰的裙子。
长长的裙摆滑落,露出一条修长白皙的腿,在昏黄的光线下闪动着诱人的玉器般的光泽。
而过分好的视力让黎渐川发现,这条腿的尽头,竟然连一条内裤都没有。
在这一瞬间,黎渐川恨不得抬手掰断这条让他瞎眼的腿。
但宁准的话止住了他的动作。
“我可以模仿你的声音,跟你出门,保证不露一丝破绽”
这半句话的声线和黎渐川的声音一模一样。在游戏里,除了餐桌上外,他们的声音没有发生改变,和现实里一样。
黎渐川有些诧异宁准这项技能,但很快他就听到了宁准的后半句。
那道熟悉的声音一变,恢复成了独属于宁准的清冷微哑,带着点意味不明的暗昧“只要你答应每晚嫖我一次。”
“我的随机身份,是男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