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大臣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说话,这到底是关系到皇室宗亲的事儿,人皇上都说了,是给宗亲小孩上学的,这会儿都在等皇亲国戚先打头说话。
皇室宗亲这边又以恭亲王为主,他是宗长,又是皇帝的亲叔叔,辈分大威望高。
恭亲王年纪大了,没上朝,在家含饴弄孙,在朝堂上接班的是他长子,恭亲王世子。他家倒是有好几个适龄孩子,像刚满一周岁的小儿子,过两年不得也上学?
他大儿子是超过这个年纪了,还有二儿子和两个闺女,儿子三岁半,一对闺女是双胞胎的,将满五岁。
一般京城里头有权有势的人家要么送孩子进家族族学,要么请先生入府授课。
以往本朝皇室宗亲一般都将孩子送进宫跟皇子公主一块儿上学,可谁叫现任皇上他不近女色,就连皇后也是刚刚进门,膝下尚无一孩子,没龙子龙孙上书房还上什么课?
这些年宗亲们无法,大多只得请了先生给孩子开蒙授课,等到孩子大点了,再让他们自己去考,考上国子监就上,考不上再考。
再不济就上外面私人书院,京城也有好几个规模大小不一的书院,其中有两三所拔尖的,像西山书院、青云书院皆是考不上国子监的孩子们最佳选择。
这些都是孩子大点儿了才考虑的事儿。
现下皇上说的是八岁以下的孩童,说的都是尚未启蒙或正等着启蒙的孩子,这些孩子本是无处可去,现在皇上说要在宫里开个学堂,这是好事儿啊!
如此一来他们也不必到处寻先生了,要知道一个好的先生没那么容易找,名声在外的也不定品行如何,就怕带坏孩子。
有口皆碑的更是每家每户的争抢对象,没那么容易请上门。那些有实权的官宦世家可比他们这些光有个皇亲国戚实则闲散无权的宗亲要来得吃香多了,一句话有才华有人品的先生不好请!
恭亲王世子还在斟酌怎么说,安亲王先站出来了。这是褚景西的亲生父王,年约三十左右,生得大块头,长相略微粗狂,看着就不大好惹,典型的恶人长相。
褚景西可能是随了母亲,长相精致秀气,父子俩摆在一起还真不太像。
面由心生这个词儿放在安亲王身上是有点道理的,这厮站出来,拱手道:“皇上,臣以为这事儿皇后娘娘来办不合适!”
“哦?”上首皇帝看向他,眉头一挑,听不出什么语气。
见大家都在有意无意看向他,安亲王挺直了身板,面上还是恭敬,解释道:“娘娘尚且不到双十年华,又是个女子,如何当得了创办学堂这样的重任?万一要是孩子们出个什么问题,臣等向谁哭去?”
“再说娘娘宫务繁忙,臣等怎好意思叫娘娘操劳。”
褚稷道:“依你的意思是,谁来办这个学堂合适?”
安亲王左右看一眼,踌躇了下,道:“既然是皇室的学堂,以皇上名义当然是最好的。”
“皇后由得着你编排?”
上首皇帝突然一拍桌子,语气沉了下来,众臣弯腰站立不敢抬头。
“安王,朕看你胆子肥了,刚刚才从府里放出来,这回又抖上了?”
“来人,安亲王不敬帝后,目中无人,将他拉出去,罚俸一年,回家好生反省,另既然安王看不上皇后办的学堂,日后不许安王一脉子孙进宫入学。”
安亲王闻言一抖,立马跪下来求饶,嘴里辩解,说他不是那意思,不敢对皇后不敬,只是体谅皇后辛苦,不敢劳烦云云。
褚稷:“再说一个字,罪加一等。”
安亲王立马闭嘴了,一张粗狂恶人脸要哭不哭有话说不敢说,憋得脸色通红难看,褚稷换了坐姿,饶有兴致地撑着下巴看他的精彩脸色。
他生得人高马大,身材魁梧,上来好几个侍卫才将他制住拉下。
在安公公示意下,侍卫长给安王塞了块布,他脸色更难看了,隐有呜呜声渐行渐远。
褚稷捏了捏眉心,环视下首一圈,“诸位爱卿还有何提议,只管说来听听。”
他点点手指头,漫不经心补充道:“皇后本是好意,尔等开口多加斟酌一二。”说着目光有意无意看向被拉下去的安亲王。
众人:……
满朝文武百官秒懂,脸色一言难尽,连着有几个自打听了皇后失宠的消息,心里打着小算盘的,方才准备快下朝时给皇上提议纳妃的事,被这么一吓,都把话咽进肚子里,不敢说了。
恭亲王世子站出来,“皇上,臣赞成皇后这个提议,皇后乃一国之母,且出身世家大族,内外兼修,孩子们能送到她这里上学,学得她一星半点儿的是好事儿,就是孩子调皮,日后恐怕少不得皇后操心,臣既感激又惭愧!”
这一番话说出来,果然见上头皇上脸色柔和了些,甭管真心假意的,有眼色的好些个统统附议了。
至于那些个大臣,左右那学堂是给皇亲国戚家的孩子们上的,不关自家的事,还是闭嘴合适些,除了几个老顽固心里颇有微词,认为皇后抛头露面,也担不起这读书育人的事,但他们不敢说。
没见方才那安亲王还没怎么的,就让皇上命人拖下去了,这兴许是有上回冒犯皇后,这回还激进的缘故,但足以证明皇上他今天提出这个就没打算让人驳回去。
当天褚稷下了朝,趁着用膳时间,就去邀功了。
男人面色淡淡,说:“这事儿朕给你办好了,宝儿只管去做,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再让人将孩子送进宫来给你玩。”
聂珑:“……皇上,不是玩儿!”
褚稷:“好好好,朕说错话了,宝儿快吃饭,别饿着了。”
“那皇上跟大臣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