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资交换是危险的,这不仅仅是对于出门在外的人, 其实对部落里留下的人也是一样的, 特别是纪灵所在这样的小部落。
物资交换时大部分青壮劳力都会离开, 留下老弱病残和妇孺, 基本没有什么反抗之力。加上冬天时如果有部落没有存够过冬的粮食,那么就很容易发生一些掠夺的行为。之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其他大部落趁着这个机会入侵别的部落并且将之吞占的事儿, 担心并非全无道理。
所以即便已经确定第二天就会启程离开, 在外的众人心里还是免不了对部落里的妻子与孩子很挂心,躺在火堆旁边一时半会儿睡不着觉。
纪灵没有这么多想法,她累得很, 又打算为第二天的启程养精蓄锐,因此早早就躺下睡了。
烈在旁边定时往火堆里面添柴, 保证纪灵周围环境的温暖。
“你叫什么名字”纪灵想起这个, 翻身开口询问烈。
奴隶是没有名字的,烈的名字是他的母亲偷偷给他取的, 平时不为人所知, 算是藏在烈心底的最后一丝与亡故母亲的温情联系。
他略一犹豫, 低声地说“我没有名字。”
这个问题其实已经很奇怪, 没有哪个奴隶主会在意一个奴隶有没有名字的。
“没有名字”纪灵烦恼地皱起眉头,为自己还要给他起名字动脑筋而感到有些烦恼。
烈低低地应了一声。
纪灵想了想, 还是决定将这个难题抛还给烈“你自己想一个名字, 等明天白天告诉我。”
给奴隶名字,直接的意思就是认可这个奴隶的重要性,算是一种抬高奴隶地位的行为。但究竟要取什么名字, 奴隶是从来没有选择权的。有些时候奴隶主会起一些带有侮辱性质的名字给奴隶,那奴隶也不能有二话,只能受着。
不过现在纪灵却把这个选择权直接给了烈,这是无上的宽容与仁慈。
他越发确定稿自己的新主人是一个宽厚而值得效忠的人。
为了回馈这种宽厚,也表达自己的忠诚,烈在纪灵闭上眼睛后俯下身在她的脚上亲吻了一下,匍匐着展现出自己的绝对臣服。
纪灵昏昏欲睡,闭着眼睛没有感觉到烈的触碰,更没有察觉到烈的举动。
她很快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不过将目光放回部落里,这个时候还没有睡着的人也不少。
家家户户的男人们基本都已经外出了,部落里的女人们处于非常没有安全感的状态。剩下的几个男人也不敢掉以轻心,晚上轮流在部落周围巡逻。
女人们趁着河面冰冻以前,白天继续制作饱果粉,晚上则加紧赶制各种皮毛为过冬御寒做准备。
闪电和小山的状况其实还算不错。
小山每天早起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前夜留在屋里装屎装尿的瓦罐拿出去给倒了,再去河下游将瓦罐给冲一冲去味。
天气已经很冷,小山裹着厚厚的皮毛,一张圆脸半藏在里头,连带着走路有些摇摇摆摆,看上去憨气十足。
接着回来的第二件事情就是准备吃的。
纪灵在离开之前已经在家里留了足够支撑他们四五天的肉干,因此吃得并不愁。小山会先烧一罐水,等火熄灭且水温合适的时候,再将瓦罐努力抱下来,拿进屋里和闪电一起一口热水一口肉干得吃完。
肉干有咸味,能够饱腹。
中午的时候云就会过来帮他们炖一锅粉条,偶尔小溪也会过来看看。
每当小溪过来的时候,小山就会谨慎地守在门口,一副有点怕小溪顺手偷东西的样子。
小溪倒不至于偷东西,但的确对纪灵的屋子挺好奇的,可有小山守着,他没有靠前的理由,所以只能和小山互相盯着看一会儿,转身就走。
虽然对自己女儿和闪电走得近也不满意,不过纪灵是出去交换物资的,闪电目前又有好转的迹象,同一个部落不帮忙稍微照看照看实在说不过去,因此小溪也没有开口阻拦云什么。
纪灵他们离开的第五天,正中午,天空飘落下大片的雪花,这预示着严冬的降临,也表明回程的道路会比去之前艰辛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