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人人唾弃之,还要催化?真是见鬼了!还有,“系统”又是指的什么?她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暂时将疑问放在一边,习惯性地将竹简展开。
竹简里面果然有了新的内容:
楚国公长女小字玉城,宣武十九年冬嫁勇安伯祝氏嫡长子,夫妻不睦。显仁元年,以无所出休之,一年郁郁而亡。
轻城大惊:与姜玉城定亲的确实是勇安伯府嫡长子祝允成。夏夫人和姜玉城对这门婚事都极满意,婚期虽然尚未定,但也很快了。正因如此,姜玉城已经很少进宫。可这门婚事,结局竟会如此不幸吗?
轻城想起姜玉城谈起婚事时,挡也挡不住的欢喜,不敢置信:怎么会夫妻不睦,最终被休?以姜家的权势,祝家怎么敢!
除非,那时姜家出了事。
轻城的心沉了下去:显仁元年,应该是新帝的年号。若新帝正是桀帝玺,即位一年诛姜氏满门,同一年姜玉城被祝家休弃,时间正对得上。
罪不及出嫁女,因为妻子娘家倒台就休妻的人家,能是什么好的?祝家,绝非良配!
她想了想,吩咐布谷准备笔墨,又叫她们将炕桌移来。刚要写信,蓦地想起字迹问题。
她和荣恩一样,练的都是台阁体,只不过荣恩作为一个公主,自幼有名家大师指导,写得比她好多了。两人的字迹还是能看出明显不同的。
但姜家除了姜玉城,别人应该没机会见过荣恩的字吧?即使是姜玉城,见到的也是一年前荣恩的字。
轻城放下心来,笔走龙蛇,很快写好一封信。随后用蜜蜡封了口,让人把汪慎叫了进来。
汪慎十六七岁的模样,生得个子矮小,又黑又瘦,一双眼睛倒是灵活有神。进了寝殿,也不四处乱看,规规矩矩地磕了个头,等着轻城吩咐。
轻城见他行事沉稳有度,心中满意了几分,把信交给他,嘱咐道:“这信交给楚国公府二公子,不能让别人知道,可能做到?”
汪慎叩首领命:“公主放心。”
五天后。
重重帷帐用镶金五福如意的帐钩挂起,氤氲香气飘荡在宫室中。小宫女画眉跪坐在地上,将一双缀着明珠的精致丝履套上一对玉足;布谷弯腰,小心翼翼地将坐在床沿的娇弱少女扶起。
离她们三步处,百灵匍匐在地,嘤嘤哭诉:“今儿还是这样。您让我送的药,三殿下看都不看,随手就丢了;送吃食点心,他说怕会被毒死;我照您的吩咐,好心劝他去人少一点的地方‘跪’,不必‘跪’这么长时间,他理也不理。后来听得烦了,就问我知不知道喜鹊最后是什么下场,是不是想和她一个样?”
轻城在布谷的搀扶下,试着走了几步。
今日王太医看诊过,好不容易同意她下床,只可惜卧床的时间太久,她走起路来总觉得轻飘飘的,有些不习惯。
脚踝上被赵蛮咬伤的部位兀自隐隐作痛,那里留下了一个深深的齿印,即使用上了宫里最好的祛疤圣药,也无法消除。
不用百灵说,看着竹简左上角的数字天天增长,已经变回了一百二十,她也知道这几日做的都是无用功。等到听到百灵最后一句,她停下脚步,奇怪地问道:“喜鹊是什么下场?”她记得喜鹊应该被皇后娘娘杖毙了,难道不是吗?
百灵哆哆嗦嗦地道:“三皇子向皇后娘娘求了情,喜鹊姐姐被杖责后还有一口气在,被三皇子带了回去。”
轻城微愣:“他这么好心?”看不出嘛。
百灵脸色惨白,差点没哭出来:“不是,三皇子说,背叛他的人,不能死在别人手里,问喜鹊姐姐喜欢哪种死法。然后,然后喜鹊姐姐就被他活生生地吓死了。”
轻城:“……”
百灵道:“公主,奴婢无能,您,您还是换一个人……公主,你去哪里?”
轻城心里叹气:两个新提拔上来的大宫女,百灵胆小,布谷木讷,一个都不堪大用,比上一世的含霜差远了。
她拔腿向外走去:“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