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瑜不懂那些复杂的准备工作,窝在蓝钦怀里叹气,“加上今年的,一共七个系列图纸,你还要去选原矿,拉团队,反复打磨展品”
她印象里的蓝钦,是安安静静坐在工作室画图的人,突然要他走出那个世界,试想一下都觉得遍布荆棘。
蓝钦喉咙里滚着低低的笑,震动她的耳膜,“老婆,我能做到。”
一个沙哑的称呼,猝不及防让桑瑜原地爆炸。
“你你你”桑瑜使劲儿揉耳朵,“你犯规”
她脸颊充血,被蓝钦叫得呼吸不稳,“我当然知道能,就是,就是想问问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蓝钦拥住她,不好意思地央求,“帮忙,陪着你老公。”
“对他多黏一点,多疼一点。”
陈叔在驾驶座如坐针毡,脸上的褶子憋出猪肝色,嗓子里直痒痒。
“知道啦,满足你”桑瑜被蓝钦几句话弄得脸热心跳,碍于陈叔在场不能随便发作,粗声粗气转移话题,“不和你说了,我给妈妈打电话,之前给她发了结婚证照片,她一直没回”
车正好停在楼下,蓝钦收起她的手机,牵着她回到十六楼,早在等待的徐静娴抱着小白猫,笑眯眯站在家门口。
桑瑜惊呆,飞奔过去,“妈你什么时候来的”
徐静娴拍拍她的背,柔声说“钦钦说今天你们去领证,一大早就安排车把我接过来了。”
桑瑜心里软塌,回过头,对上蓝钦注视着她的眼。
好像无论何时何地,他总在这样眷恋看着她,不需要特意寻找,只要她想,他一定就在。
蓝钦等母女两个亲热完才走近,先是和以前一样叫“阿姨。”
徐静娴听到他的说话声,眼里有了泪,“钦钦,叫错了。”
桑瑜攥住蓝钦的手。
他喉咙滚动着,低了低头,小声喊出两个字,“妈妈。”
从小到大,这两个字都陌生沉重,每每说出,无不伴随痛苦,从没想过会成为他拥有幸福的证明。
小鱼的妈妈,也是他的妈妈了。
徐静娴激动地“哎”了好几声,抹着泪喃喃,“你爸爸要是知道,肯定开心。”
桑瑜心口无比涩痛。
关于爸爸的真相,钦钦不希望妈妈徒增烦恼,不肯让她说。
可这些无意中的言语触及,带来的波澜就需要钦钦去承担,往后不知还会有多少次。
她咬咬牙,“妈”
蓝钦适时搂住桑瑜,笑得干净透彻,“妈,我们进去。”
他低眸,吻着她的唇角,轻声说“爸爸,会开心的。”
桑瑜背转过身,为他这一句话眼泪决堤。
在徐静娴发现异样前,她的注意力就被迫转移,只因为那只特别挑人的矫情小白猫,把她当做新的目标,使出浑身解数缠了上去。
蓝钦把老婆哄好,一见这场景,简直得了救,不太流畅地跟妈妈强行安利,“它叫亲亲,很乖,温顺,长得漂亮”
亲亲动了动耳朵,瞪圆异瞳。
喵
蓝钦努力组织语言,一脸诚恳说瞎话,“好养活,不爱闹,听话”
亲亲跳下妈妈膝头,走到蓝钦脚边,矜持地蹭了蹭他的腿以示谢意,然后毫不留恋地重新挤回妈妈怀里。
徐静娴对亲亲爱不释手,“你们小两口是不是养它不方便那不如让我带走吧,正好作伴。”
就这样,女婿跟丈母娘三言两语达成了暗中交易。
亲亲本猫相当兴奋,一口气多吃了不少猫粮。
桑瑜倒有点舍不得,但想到接下来的忙碌,必然照顾不好小猫,给妈妈是最妥善的选择。
吃饭时,蓝钦环着桑瑜的肩,郑重其事对徐静娴说“妈,婚礼,我想下月”
“不是下月,”桑瑜打断,“要等春末夏初,珠宝展结束之后。”
蓝钦急切,“小鱼”
桑瑜不留转圜,坚定说“钦钦,先把那件事忙完,你要心无旁骛,做到你最理想的状态。”
“再说啦,”她俏皮眨眨眼,给出蓝钦无法反驳的理由,“我希望结婚的时候,你没有压力,心里每一小块想的全是我。”
徐静娴抱着亲亲离开后,蓝钦正式投入到紧密的日程里。
宋芷玉给予的资源都很巧妙,润物无声地铺展开四通八达的道路,而她本人从未暴露分毫。
桑瑜听说奶奶自从被架空后,一直示弱,扮演着无能为力,老态龙钟的角色,蓝家父子对她的戒心在她有意的引导下很快转淡。
况且蓝钦的处事手法也向来不是大张旗鼓的类型,自有他温和而果决的风格。
他跟宋芷玉配合,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进展竟是比预想中更加如火如荼。
蓝钦初期多半留在本市,选址挑人,正式创建独立设计师品牌,注册的前一晚,桑瑜被他缠得浑身酸软,声音腻出了水,“你告诉我嘛”
“蓝小钦你学坏了”她趴在他身上,身体里还包裹着肆虐的炙硬,颤着嗓子要求,“你说啊,品牌到底叫什么。”
蓝钦低喘着翻身把她覆盖,深深埋入,咬着她耳垂厮磨,混着浓重渴求的低哑嗓音一声声冲撞,叫她的各种昵称,“小鱼仙女。”
桑瑜受不了地捂住眼。
“小鱼宝贝。”
水声连绵,桑瑜扯着被子沉沦。
“乖宝宝”
桑瑜要被他愈发色气的呼唤折磨死了。
昏昏欲睡时,蓝钦紧拥着她,一遍遍亲吻她汗湿的额头,在她背上写下y和u两个字母。
桑瑜脑筋转不过来了,“什么”
蓝钦在夜色里凝视她,“是你的名字。”
yu,是瑜,也是鱼。
起源,当下,未来,全部都为她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