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都听皇上的。”卫沅性子柔和,与这个孩子又相依为命多年,见他如此关心自己,心中熨帖,神情便愈发的温柔了。
小皇帝抿了抿双唇,正欲说话,便有宫人进来禀报:“章总管命人送了百年人参来,请太后娘娘安。”
小皇帝狐疑地望了过去,果然见那内侍双手捧着一个精美的漆黑描金锦盒,正恭恭敬敬地呈到卫沅跟前。
“多谢总管一番心意。”卫沅微微颔着,汀兰便将锦盒接了过去,地,却没有打开。
那内侍躬身退了出去,小皇帝终于还是没忍住问:“母后,那个人又有何阴谋?暗地在谋算什么?”
卫沅摇摇头,还是叮嘱道:“不论何时,还是要时刻记得谨言慎行,小心祸从口出。”
小皇帝鼓着腮帮子,到底还是乖乖应了下来:“母后放心,我都记得的。”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早些回去歇息吧,明日还要早朝呢!”卫沅替他整了整领子,柔声叮嘱道。
小皇帝点了点头,走了几步忽又停了下来,在她耳边低声道:“母后放心,等我长大了,必然不会再让人压在我们头上。”
卫沅怔忪间,小皇帝已经迈着步子离开了。
“娘娘,您瞧。”汀兰捧着方才内侍送过来的锦盒行至她的身边,示意她往里看。
卫沅望了过去,见盒内果然放着一株上等的百年人参,汀兰轻轻拉了拉盒子右侧的圆环,从盒内抽出一层,里面赫然躺着一套精美绝伦的红宝石头面。
卫沅轻咬了咬唇瓣,有些不安地揪着裙面,其实这几日裴行奕一直不时让人送东西来,多是补身子的上好药材,但也有各种精美的首饰头面,每一样都是价格不菲,让她很是不知所措。
他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正如皇上所说的那般,又在谋算着什么?可是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不论想做什么,都没有人敢置疑半句,更没有必要把主意打在自己这么一个空有名头的太后身上。
她蹙着双眉,陷入了沉思当中。
接连送了好些日的礼,裴行奕自觉前期的好印象基本上已经打下了,特意换上了尚衣局送来的新衣,又对着铜镜整了整衣冠。
姑娘爱俏,还是靖南王世子时这张脸便相当讨女子喜欢,如今虽是换了个身份,但好在脸还是一样的脸。
他扬眉,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荣寿宫中。
裴行奕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明显有几分局促的女子,不紧不慢地道:“多日不见,娘娘的气色倒是好了不少,只是瞧着还有些弱,需得再仔细调养些日子。”
嗯,仔细一瞧,这小白兔模样倒是长得相当讨喜,脸蛋白嫩嫩红扑扑的,若是再多两只小窝窝就好了,戳起来手感应该很不错;眼睛水汪汪的,好像浸在水中的两颗上等黑曜石;小巧的嘴,亲起来软软的,就跟她整个人一样,软绵绵的,一看就知道很好欺负……
他打了个激零,意识到自己居然对着眼前女子胡思乱想,顿时有些懊恼。
真是见了鬼了!
卫沅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心里更是有些发毛,只觉得他的眼神似乎想要把自己吃了一般,联想到近来他一日不落地让人送过来的那些东西,硬着头皮扯了个僵硬的笑脸:“大总管有心了。”
裴行奕如何会注意不到她的不自在,不知怎的便生了逗弄她的心思,清清嗓子问:“我送你的那些首饰头面,怎的不戴?可是不喜欢么?”
卫沅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问起此事,更感不自在,结结巴巴地道:“喜、喜欢,就是太、太贵重了……”
“你是当朝太后,天底下最最尊贵之人,那些个俗物又算得了什么?更称不上贵重二字。”裴行奕挑眉。
卫沅心跳得厉害,下意识地想要低下头去避开他的视线,却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僵着脖子一动也不敢动,只是眼神四处游移,就是不敢对上他。
嗯,脸红了,红起来更加好看了,红扑扑的,像是水嫩多汁的蜜桃,真想捏一捏戳一戳咬一口。这害怕得想要发抖的小模样,跟刚送进王府时的那只小奶狗一般,怯生生的,好想揉一揉。
往些年竟是没有发现,这小白兔竟是这般有趣!
卫沅被他那灼热得视线盯得坐立不安,脸上的笑容险些快要挂不住了,恰好此时汀梅进来禀:“娘娘,二夫人到了。”
“快请快请。”卫沅如蒙大赦,忙不迭地道。
汀梅口中的二夫人,不是哪个,正是卫沅的生母,恪诚公府的二夫人云氏。
新帝登基,尊养母卫氏为太后,卫家水涨船高,卫父由一个七品小吏一跃而为恪诚公,虽只是一个虚名,并无实权,但在京中却颇受追捧。
当然,当日这道旨意也是出自裴行奕之手。卫父才能有限,碌碌无为,他有心抬举卫家,故而便给了卫父这么一个虚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