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催的急是急,却也没真让苦安一天就搬过去。
他先是回家吩咐仆从收拾房间院落,四处转了转,发现有一处较为偏僻的院落有井可用。
然后他摸摸下巴,把正在收拾其他院落的仆从叫过来收拾这处,并筹划着叫匠人来砌两个灶台。
在苦安家的几天里,甘宁发现一个灶不够她用,而有时候锅也不需要太大,便叫匠人砌了一大一小。
这工程赶了有几日,甘宁就又在苦安家蹭了有几日,苦安把她院子里的幼苗栽至她的新家里,西红柿的种子也早已备好交给甘宁。
“前期定要悉心栽培,待幼苗长出就有希望了,”苦安边说着边指指院落里的小田地,“你可以派自家的农人来我这里学,出苗之后,大约三四个月便会结果。”
“这么久?”甘宁有些失望,他那日被苦安说的实在馋,虽心有难耐,却也明白作物的生长非是一日之功。
苦安接下来的话更是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不仅如此,因为种子的品种不同,种下后还要观其生长状态,若是蔫了就不适合种在此地......你还要等。”
“竟然还挑地方!”甘宁觉得他不能忍,他都不挑地方的在苦安家待了好些日子,这些作物还挑!
在肚子里搜刮了半天的知识,苦安这才想起来那句话,她习惯性拍拍甘宁的后脑勺:“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你没听过吗?”
拍过后才发现自己把甘宁当做那些小崽子们一样的去相处了......无视甘宁那奇怪的目光以及他马上要挥出的拳头,苦安若无其事地蹲下去看自己番茄苗的长势了。
糟糕了,以后还是得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举止。
几日后,苦安彻底搬进了甘宁家里,幸亏在没搬来之前这个月的月事刚好结束,不然就麻烦了。
下个月的月事带还要赶制——全靠原主留下的手艺,不然依靠自己那缝个袜子都堆成一团的针脚技术,怕是想都不要想。
头大,苦安不禁开始后悔自己怎么就头脑一热答应了甘宁呢?
这样一来,训练的地方也要改,至少不能是原来那个院落的门口了,说起来,甘宁的宅子也比较大,路也相对平坦......
这么思考着,苦安整理好自己的房间后便绕着宅子走了一圈来估测路程。
算下来大概是五六圈,想必那些少年人们听到圈数减少一定会很高兴——不过这是她增加了长度后的圈数。
三千米的训练量已经持续有半月之久,差不多也习惯了,除了加长跑步的路程,其他的锻炼也该陆陆续续加入了。
先前买了还有剩的笔墨在新买的纸上写写画画,直到军事素养一栏被良久的停顿滴上一大团浓墨后,苦安这才回过神来。
那么,该怎样,以现代的军事思维来适应这个时候的战争呢?
武器不同,装备不同,人的思维不同——甚至连天气状态和地质环境都有微妙的不同。她必须要先改变自己的惯性思维,才能更好的帮助这些少年人们去思考。
将被晕染开的纸折起来放在一边,苦安敲敲案几,起身去寻甘宁。
“《孙子兵法》?”午休被叫起的甘宁睡眼朦胧地打着哈欠,他用还处于迟钝中的大脑调出占了微弱的一部分有关书籍的记忆,“不曾有见,你直接去书房寻吧。”
他起身晃晃悠悠在自己房间翻了一通,丢给苦安一把钥匙后又趟回了塌上。
“......”低头看看自己手中古朴到快要生锈的钥匙,苦安扯扯嘴角,发现自己会觉得甘宁多少有看过一些书的想法真是太天真了。
许久不被推开的书房发出嘎吱的嘶哑,落下灰尘,苦安皱着眉扇了扇,踏了进去。
几乎没什么人进来过的书房散发出一股木质和尘土味混合在一块的奇妙气息,阳光只溜进来一点,就给这个阴冷的房间带进了温暖。
房子空间并不大,书架也只有两个,分别都是两层高。
顶层的架子上有一处的灰尘比其他地方的都要薄一些,能够看出原本这里也是有一卷竹简的。
苦安并不嫌弃竹简上厚厚的尘土,拿起一卷后动作缓慢地筛了筛,直到灰尘去了不少,才慢慢展开阅读。
依靠原主的记忆,苦安读起来十分顺利,大致扫了两眼,认出这是《史记》。
又取了两三卷来看,依旧是《史记》里的内容,苦安耐心地翻看下去,发现甘宁家中的藏书多为史书,儒家的有两本,农书有一本,还有其他苦安不曾听闻的书籍。
没有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