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谢如鹤会看向书念,很快又收回了眼,看起来漫不经心。
如果不是因为制片方的要求,书念觉得这首歌让他来唱,大概才是最贴切的。像是用什么东西在心灵上撞击了一下,引起共鸣。
强烈的穿透力,带来了一束光,照亮内心。
良久,伴奏结束。
谢如鹤回到控制室里,简单处理了一下后期制作。
两人之间没有什么交流。
书念的脑海里还回荡着他的声音,忍不住说:“您唱歌真好听。”
听到这话,谢如鹤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没转过头,他顿了几秒,嘴角勾了起来,心情似乎不错。
过了一会儿,谢如鹤突然发现了什么,喊她:“书念。”
“啊?”
“我今年二十二,过完生日二十三。”谢如鹤的语气很认真,“只比你大了不到两个月,你不用带尊称。”
书念安静下来,半晌后才说:“要的。”
谢如鹤不太理解,低声说:“可你之前没有。”
“因为之前不知道您是阿鹤老师。”
虽然刚刚就觉得她说话的语气跟平时不太一样,但在此刻,谢如鹤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迟钝地看她:“你在生气吗?”
书念闷声道:“没有。”
“你为什么生气。”谢如鹤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别扭,神情茫然,而后讷讷解释,“因为刚刚我的话吗?我不是在说你,我没抬头,也不知道是你来了。”
书念没说话。
谢如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忽地想起从前,书念总带着教训般的语气跟他说话——
“你这样不礼貌。”
“你不应该说这种话的,很过分。”
“你怎么总不理人。你想想,要是别人不理你,你会开心吗?”
“对不起。”谢如鹤回过神,犹豫地认错,“我不应该说那种话,不管是对谁。”
书念低头玩着手指,听到他的道歉后,终于开了口,语气生硬:“你这样不对。”
谢如鹤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哪里不对,但听到她终于不再用尊称,还是松了口气,顺从地应了一声。
“嗯。”
“我又没有对你不好,也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书念憋屈了很多天,语气低低的,似是委屈到了极点,“你为什么对我这个样子。”
谢如鹤顿住:“什么?”
书念很记仇,一条一条地数:“我借你伞,你不理我;我给你打电话,你说我认错人了;你明明知道我不会唱歌,你还跟别人笑我,还让我来唱这个歌。”
“……”前两条,谢如鹤确实做过,他没法否认。
但最后一条……
谢如鹤忍不住说:“我没有笑你,我说你唱的挺好。”
“可你就是知道我唱的不好。”书念终于抬头,绷着脸看他,“你就是故意说那样的话,别人就会放大来剖析我的五音不全。”
“……”
“你想当作不认识,我也没有主动去烦你。你还跟别人笑我。”
“我……”
书念越想越生气,不知道再指责他什么,只能重复了一遍。
“我又没有对你不好。”
谢如鹤默默听完她的谴责,再次承认错误:“是我的问题。”
书念的郁闷散去了些,突然想到了什么,提醒他:“你不能因为这个就跟制片方说我的坏话,我是以朋友的立场跟你说话的。”
谢如鹤一时没懂她的意思:“嗯?”
“朋友之间的聊天是不能掺杂公事的。”把想说的话说完,书念的理智瞬间回来,变得有些紧张,胡乱地说,“我是把你当朋友的,我给你借伞,我还送你上车……”
谢如鹤莫名觉得好笑:“好。”
书念提心吊胆:“你真的不会说吗?”
谢如鹤点头:“不会。”
知道他不会告状,书念想到之前受的委屈,无故被他摆的脸色,不忘提醒他:“那你做了这么多错事,你记得要好好反省。”
“……”
没得到他的回应,书念抿着唇看他,执拗地。
谢如鹤沉默几秒。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