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谢衡月已经欺身上来,他按着苏雪遥的肩,将她牢牢按在塌上,半分也动弹不得。
苏雪遥脸上红晕更深,她只觉得他的目光越发灼热,而他在红烛下也越发显得眉目深邃,英俊无比,她不由心下一热,低声恳求道:“郎君,且饶恕妾身则个。妾身年幼无知,坐井观天,竟不知道世上有王爷这般美男子,才敢说那番大话。”
谢衡月眸子一沉,没想到他的小娇妻,此时此刻,还不忘调侃他。既然如此,不给她个教训,怎么能振夫纲。
他俯身压了上去,只淡淡在她耳边说:“这是王妃自找的。莫怪本王无情。”
到第二天清晨,她嗓子都差一点失声。她无论如何娇喘求饶,而他却始终冷静自持不为所动。
天蒙蒙亮,谢衡月看着她在他臂弯里睡得那么沉,心里也是一叹。
昨夜他竟有些癫狂,他竟不知自己胸中爱意居然已经如此深。
而她即使对他哭泣求饶时候,也依然对他全心信任,总不忘抱着他的臂膀不放,端是可怜可爱。
他不由轻轻吻上她的唇,浅尝辄止,便觉心情激荡难以自抑。
他叹了口气,看来那清心诀也救不了他了,圆房之前,为了她好,也为了自己好,他还是搬去书房吧。
苏雪遥两世为人,也未曾经过这样的阵仗,她这一觉便又睡到了晌午过后。她再睁眼时候,却看到她的郎君,坐在书桌前批阅案牍。
秋日的阳光,如碎金点点,从窗外映进来,照在书案前的地上,树影晃动,满室安宁。
阳光下他的侧脸越发显得他姿容秀雅,举世无双,坐在那里,提笔疾书,看去也身姿挺拔,仪态潇洒。
她不由看得一呆,又不禁回忆起昨夜来,她一时羞不自已。
谢衡月是习武之人,她刚醒来就察觉到了。
他转过头来看着她,苏雪遥却急忙拿袖子掩面,柔声哀求道:“夫君,妾身再也不敢了。”
谢衡月脸上微笑说:“如此便不敢了么?娘子你夸自己丈夫颜色好,乃天经地义之事。娘子以后务必要时时夸,日日夸才好。”
苏雪遥不想前世不是冷冷清清就是对她一脸不屑的丈夫,温柔起来,居然这般难以消受。她啐了一口,便翻转过脸不去理他。
谢衡月见她又要入睡,知道她这是体弱不胜,但也不可这般一味贪睡。他斟了杯茶走到床前,且哄她起来。她便就着他的手,低头饮了一口。
他见她一脸困倦,眼皮眼看又困得抬不起来了,心里也是有几分后悔,昨夜不该一时忘情。
他还是连哄带吓地将她从床上弄了起来。
苏雪遥只觉得十分困倦,却不胜其扰,只能一边打呵欠,一边从被窝里伸出一双雪白的足来。
谢衡月见她衣衫不整的模样,心中爱极,照例传膳之后就将人都赶了出去。她一应起居,都由他亲手照料。虽然他动作生疏,难免笨手笨脚,但是自有一番小心翼翼的温柔。
而半睡半醒之间的苏雪遥,也眯着眼睛,半打着盹儿,由着他折腾。
王妃两日都是如此作息,别人不敢说什么,却惹急了她的陪嫁乳母冯妈妈。她听得里面传膳之后,又将人全部都打发了,她便不管不顾地要进来。
自从昨日罗振康差一点直闯内室之后,谢衡月就加强了此处的守卫。
未经传唤,冯妈妈便想硬闯,立时被拦在了门口。几个高大的武婢,手往她腋下一插,便把她提了起来。冯妈妈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差一点被吓晕了过去。
墨染看她们闹得不像话,急忙上前制止。王妃虽然看上去脾气不错,可是这么快便将她们王爷迷得晕头转向,哪里是个好相与的。她们戆直,万一惹怒了王妃,大家可都吃不消。
她将冯妈妈领进内堂,正要好言安慰,却见冯妈妈趁她不备一头便掀了水晶帘子,闯了进去,大喊道:“姑爷,你可不能这样!”
内室里的谢衡月早就听到了嘈杂,他并没放在心上,自有人替他挡驾。没想到居然是一群废物,连个老妈妈都拦不住。
冯妈妈总以为会看到什么凄惨景象,哪里知道进来的时候,正看到小姐一双莹白的玉足踩在姑爷的膝盖上,她家姑爷正在给她穿袜子,一脸温柔缱绻。
冯妈妈愣了一愣,看着苏雪遥那浑身的痕迹,依然“嗷”得一声就扑了过去,立刻眼泪掉了下来:“小姐,你怎么成了这般模样!”
谢衡月略一迟疑,便已经被冯妈妈一屁股挤到了一边。
苏雪遥望着她的乳母老妈妈,冯妈妈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对她极好,可怜她前世混账,竟连累冯妈妈也老境凄凉,死时只有草席一领。
此时乍见冯妈妈,苏雪遥心中一痛,泪珠也忍不住滚滚而下,一声:“冯妈妈!”便哽咽地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