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衡月只觉心中一痛,忍不住将她搂在怀里,他清雅的男子气息笼罩了她:“子不语怪力乱神。不过是一个梦而已。你真是个小女孩儿,便这样将这梦当真。”
苏雪遥知道他并不尽信,然而她却不能再多说了。
谢衡月沉吟片刻,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他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暗色:“普善寺这三个字,你还跟谁提起过?”
苏雪遥摇头。
谢衡月看她眼神清澈,仔细分辨,确定她说的是真话。
因他们俩人在饭桌上你侬我侬,谢衡月不仅亲自给妻子布菜,不加他人之手,还嫌弃众人碍眼,早将一干伺候的人都打发出去了。此时屋子里就剩他们二人相对而坐。
他倒不担心走漏风声,他慢慢道:“普善寺事关一桩前朝秘闻。其中颇多忌讳,并非普通寺院。他们也不需要善男信女布施。你要想礼佛,便在王府里给你布置一间佛堂吧。”
苏雪遥并不知道普善寺还有这等秘辛。
在她眼里,那就是一间普通寺院。
灾年亦施粥赈济灾民,有大疫祈求安康。她虽然被禁足不能外出,亦不能参与寺里的救助,但却看惯了这样的事。
“怎么会有寺庙不缺布施呢?”她望着他,目光颇为不解。
前世苏雪遥前半生娇生惯养,后半生伴着清寂古佛。到如今心性亦如孩童一般,未经世事侵扰。
谢衡月只觉她眸光澄澈,被她这么一看,他心里又一动:“你说你梦里去普善寺诵经四十年,那你梦里可有我?我在哪里?我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去那里受苦?”
苏雪遥不想他都说了子不语怪力乱神,居然还肯再问她的梦。她垂下眼睛,并不敢看他眼里的关怀,而一滴眼泪却慢慢从长长的睫毛下溢了出来,她微微一眨,便扑簌簌地流了一脸。
她心中只想,若你还在,自然不会让我受苦。
前世的她最终众叛亲离,父母皆将她视为耻辱,抛却了她。唯有他被背叛出卖,生死一线之时,依然站在大殿上,将她护在身后,对众人厉声说:“她的错处便是我的错处,夫妻一体,我一力承担!”
谢衡月看她又哭了,心中一乱。
谢衡月将她搂在怀中,只觉得她身子颤抖,显然是怕得狠了。他的眼里也闪过一丝狠意。他一时不察,竟让人将手伸到了她身上,他以后定要慢慢查问出来,到底是谁拿普善寺来试探威胁他的小娇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