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抽烟,他也有什么烦心事不成?
“大帅。”她拉开阳台的门,甜腻的夏风灌入屋内,“时候不早了。”
他转过头,手指间燃烧的香烟氤氲出一片烟,香烟送入嘴边,他吸了一口“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那……我先睡了。”她试探性地问道。
“去吧。”他侧头,吐出烟圈。
看来他今日心情的确不佳,前几日他都必须要求她必须等他睡着了才能睡的。
云贞心下稍慰,关上阳台的门。她从大床上分出一只枕头,从衣柜里扯出一条薄被,人躺在沙发上,盖着被子枕着枕头,闭上眼等待入眠。
虽然这段时间她不能睡大床,但她十分感激他对她的嫌弃,睡沙发比睡一块儿强多了。
待一支烟抽完,方才躁动的心绪也渐渐平复。他不是没有尝过男欢女爱的小子,相反,他觉得那种感觉很一般,像是最原始的野兽,只管发泄,比不上他打出一发十环的快感,更比不上他征服一支队伍、拿下一座城的兴奋。
可就在刚刚,目睹那一番景色之后,他甚至有种当一回野兽其实也挺好的冲动。
“嗤——”冲动还未付诸实施,他自己先笑了起来。他又不是没有碰过她,个中滋味儿,他不是最清楚的吗?
扔了烟头,他拉开阳台的门朝屋内走去。
沙发上,心宽的人早已陷入了熟睡。
“起来。”他用脚尖轻轻踹了踹沙发底座。
云贞并没有睡熟,半梦半醒之间,她爬了起来。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儿,她睡得正好,或是被爹娘喊起来做早饭或是被宋云熙吵醒给她找衣服。
“什么事?”
“睡床上去。”他道。
云贞惊醒,粘着的上下眼皮也分开了:“睡哪里?”
“床上。”他扔下僵硬的两个字,转身躺回大床,静待她跟上来。
云贞搓了搓耳朵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爬起来抱着枕头朝大床走去。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今晚不用睡沙发了,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有听从的份儿。
放枕头,掀被子,躺下。
两人并排躺着,没有旖旎的心思,倒像是并排放着的两具棺材。
许久,她缓缓吐出气息,呼吸渐渐平稳。
身侧有香气钻入了他的鼻孔,那是一种撩人的芬芳,让人心潮涌动。
他侧头看向她,眼前是她温和的睡颜,鼻尖挺翘,小嘴微嘟,就连睫毛也透着几分懵懂不知世事。
同一个人躺在自己身边,为何会有截然不同的感受?这种感受似突如其来,又似循序渐进,像涓涓细流淌入了他的心底。
被子下面,他的身体逐渐变硬,肌肉壁垒分明。
从未有过如此清晰强烈地侵占一个人的欲望,像排山倒海而来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无休无止。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吧,他闭上眼,气息粗重。
额头上有汗珠沁了出来,他闭上眼,脑海中是山川河流,是攻防阵地。
他不会碰她。以前能,是因为她是送上门来的诱饵,本身就肩负着被吃掉的使命;现在不能,因为她成了他半个下属,身份早已变换,他从不在工作中牵扯进私人感情纠葛,那是一件又麻烦又愚蠢的事情。
她还有很重要的使命要替他完成,他再睡她一次不过是将简单的事情便得更加棘手而已。
“呼——”他缓缓吐气,与男人的本性做着斗争。
坚持久了,他甚至能从这样的对抗中找到了一丝乐趣,一种自我博弈的兴奋感。
如果一个胖子能抵抗住一只猪蹄儿的诱惑,那他不久之后就不会再是一个胖子;如果一个赌棍能抵挡住一场牌局的诱惑,那他不久之后就不会再是一个赌棍;同样的,一个人若能抵挡人性中最脆弱的一面,那他将不再是一个普通人。
他曾抵挡住子弹、美色、毒品的攻击,如今面临的不过是又一次“诱惑测试”罢了。
朦胧的月光洒入屋内,像是一层轻盈的薄纱盖在身上。
……
次日,云贞醒来,浑身汗涔涔。夏天就有这点儿讨厌的地方,无论什么时候都笼着一层薄汗,她掀开被子下床洗漱,这才发现床单上似乎有一团不一样的水渍。
“你在做什么?”沉厚的男声从身后响起,在她正准备弯腰察看一番的时候。
“床单脏了。”
“脏了就洗。”张厚霖语气生硬的说道。
云贞弯腰拆床单,又被他阻止。
“这些事让其他人做,你过来,我有事情交代你。”
云贞起身,撇了一眼床单,总感觉今早的气氛怪怪的,是因为昨晚躺在一张床上的缘故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是心虚的张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