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巴掌拍在欧阳靖的后脑勺上。
艾莉单只手叉腰, 目光倨傲:“本小姐伺候你, 委屈你了吗?”
欧阳靖脑袋发痛,恶狠狠地瞪着艾莉:“你这个女人……能不能有点女人的样子?”
“我才十八岁,请叫我少女。”什么女人?这称呼能够乱用吗?
“嗤!母老……啊……”欧阳靖瞪大眼睛, 看着艾莉抓住他的手臂, 低头在上面咬了一个厚重的牙印。
艾莉眼睛发红,愤怒地甩掉欧阳靖的手臂:“你混蛋。”
说完, 拔腿就跑了。
宋思凌冷漠地看着欧阳靖:“看来你没什么事情。那我们就放心了。我们走吧!”
后面那句话是对贺子璋说的。
走了几步,她停下来, 回头看向欧阳靖:“欧阳少爷,我建议你做个复明手术。总是这样瞎着也不是办法。”
喧闹的病房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欧阳靖坐在床上,看着手臂上的牙印,语气里满是委屈。
“那女人凶巴巴地咬人, 现在反而变成我的错了?我做错什么了?”
叮叮叮!叮叮叮!电话响了。
欧阳靖不耐烦地接起来:“喂!”
那语气凶巴巴的,把电话那端的人吓着了。
欧阳靖听了半天, 没有人说话。低头看了一下屏幕, 眼神闪了闪。
是她。
不过,向来骄傲的欧阳家大少爷从来没有认错的习惯。他仍然用不耐烦的语气说道:“有话就说。”
如果换作其他人,他还会把后面半句也补上。不过对这个人,他还是很客气了。
显然, 电话那端的人并没有这样的认知。听见欧阳靖的声音, 再看他的语气,她无比庆幸没有招惹这个男人。
不错!那个人就是霍思思。
霍思思与欧阳靖的结缘就是那天的出手相救。欧阳靖被人绑架,但是他逃脱成功了。只是在逃脱的过程中受了伤, 然后就遇见了霍思思。
霍思思收留了受伤的欧阳靖,并且帮他打了个电话。后面的事情就比较狗血了。
“你还好吧?我本来想来看看你,但是家里走不开。你不会生气了吧?”霍思思的语气弱弱的,像受气小媳妇。
欧阳靖的脑海里浮现艾莉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听见霍思思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走不开?那女人为了照顾他,还对她的家人撒慌,她是怎么走开的?
哪怕是宋思凌和贺子璋这两个不对盘(单方面的认为)的人,今天也抽时间来看他了。他这段时间庇护她那么多,还帮她牵线见那些有权有势的人,为她做的事情不少了吧?结果换来的是什么?
“你是我的谁?谁稀罕你来看我?行了,别啰嗦,浪费老子手机的电。”说完,挂掉了电话。
霍思思:“……”
那真是欧阳靖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前段时间他们还说欧阳靖对她是特别的。这就是他们说的特别?
果然,她的决定是对的。
相比欧阳靖,还是贺霖更适合她。贺霖的家境没有欧阳靖那么夸张,要是努力一下,说不定还能嫁进去。
欧阳靖就不行了。
那天见到他的保镖,被他保镖警告了一番。一个保镖当然不敢替欧阳靖作主,肯定是他的家人派他来的。见到那个人高马大,腰间还有木仓的保镖,霍思思知道他们的身份有着天壤之别,更不敢有别的心思。
要不然欧阳靖长得又不差,她干嘛不选择他,非要选择贺霖?真以为是真爱啊?还不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不过,虽然不想招惹欧阳靖,却也不想被他讨厌。如果能够吊着他,让他为自己所用就更好了。
霍思思想到这里,看向身侧的贺霖:“贺霖,欧阳靖好像生气了,我还是去看看他吧!”
贺霖抬了抬眼皮,淡道:“嗯。”
霍思思的眼里满是失望的神色。到了现在,贺霖对她还是不冷不热的。学校的人都以为他们交往了,可是他们就是在一起做作业,看书,背单词。谁会相信她到现在连贺霖的手指头都没有碰到过?原本还想着要是他有点吃醋的反应就好了,说明她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废。事实证明,贺霖的心里没有她,对她所有的好都是为了给别人看的。
“那我真的去了。”霍思思也有些生气了。
贺霖不冷不热,她得下点重料。
贺霖不耐烦,回头看她:“你想去就去。”
霍思思看着贺霖头也不回的离开,顿时委屈得哭了起来。
贺霖感觉不到霍思思的情绪。公司最近出现了一些问题,他找外祖父帮忙,集合两家之力还解决不了。
外祖父的意思是找宋家出手。如果是以前,他有信心劝服宋叔叔。可是现在……
宋思凌和贺子璋走得太近了。他怀疑这件事情与贺子璋有关,所以不敢贸然行动。
外祖父和妈妈都不相信他的猜测。在他们看来,贺子璋就是半大的少年,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本事?如果说给他十年的时间,他会变得这样利害,他们还会相信。然而现在的他要什么没什么,连贺父想给他权利,在贺氏集团也被其他的股东阻止了。这样一个什么也没有的少年,怎么可能影响到贺氏集团?
贺霖也觉得自己疯了。可是最近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他派人调查贺子璋,结果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
没有线索,那便是最大的可疑。一个普通的少年怎么可能隐瞒得了行踪?他每到周末就会消失,那段时间去哪里了?只要没有找到贺子璋的行踪,贺霖就会怀疑他。他不像外祖父和妈妈那样轻敌。在他看来,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贺霖走进宋家门。
“霖少。”
以前叫大少爷,现在也叫他霖少。连宋家的人都习惯了贺子璋这个‘大少爷’的存在。
贺霖觉得很可悲。他做了贺家十几年的大少爷,突然有一天变成了二少年,而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
难道不可悲吗?
“你们小姐还没有回来吗?”贺霖问。
“还没有回来。”佣人道。
贺霖以前经常来宋家,与这里的佣人熟悉。最近不常来,但是佣人对他还是那么亲切。
“霖少坐会儿吧!我去给你倒杯水。”佣人热情地招呼。
“不用了。我只是来问问。既然她不在,我就先走了。”贺霖转身走出门。
宋思凌和贺子璋从车里走出来。刚下车,看见走出门的贺霖,几人都停住了动作。
宋思凌问道:“有事吗?”
贺霖看着她,讥嘲:“什么时候我们之间的关系到了有事才能见面的地步?”
“这只是一种礼貌性的询问。”宋思凌说道:“我们是多年的朋友。就算没事,宋家也欢迎你过来做客。”
贺霖看向贺子璋:“一山不容二贺。你的身边有了他,就不能有我。哪天你不需要他了,再来找我吧!”
贺子璋嗤笑。
“那抱歉了。这辈子你们都别见面了。毕竟小思凌的身边会一直有我。”
“你只是利用她。早晚她会看清你的真面目。”贺霖眼眸阴沉。“凌凌,你会后悔的。我等着你后悔的时候。”
贺子璋见宋思凌一直盯着贺霖的背影瞧着。他敲了敲车顶,喊道:“看够了吗?”
宋思凌回头:“他说我会后悔。我只是在想,哪怕是后悔,我也不会再找他。毕竟自己丢不起这个脸。”
“……”贺子璋靠在车上,闷闷地笑了起来。
宋思凌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朝他挥手:“今天耽搁不少时间了。我得回去练琴。明天见。”
贺子璋回到贺家。刚进门,只见那不常出现的女主人坐在沙发上,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他,就像看着一个臭虫。
如平时那样走向楼梯,然而今天她没有放过他,而是出口叫住了他。
“裴子璋。”
贺子璋停下脚步。
裴子璋!
瞧瞧!哪怕他的户口已经迁过来,在这位女主人的眼里,他永远是那个私生子——裴子璋。
他的手掌放在楼梯的栏杆上,轻轻地点击着,发出咚咚的声音。
“有什么事呢?贺太太。”
贺妈妈转身,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的青年。
他长得像他那个短命又下贱的妈妈。所以每次看见他,她就觉得膈应,而那个男人会觉得心酸难过。
“你想要什么条件??”
贺子璋转过身,正面迎对贺妈妈。
他掏啊掏,包里什么也没有。这时候他才想起为了做好好学生,最近没有抽烟。
毕竟小可爱看起来像张白纸似的,在她面前抽烟什么的,应该会让她更加讨厌。所以,他许久没有碰烟了。
“我不明白贺太太的意思。”
“别装傻。”贺妈妈目光轻蔑。“如果不是为了贺家的财产,你会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