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木屐虽然踩着显得身形高大, 但是因为下面的木齿高, 走得时间久了便觉得累。
待得上了高阶, 脚酸得都抬不起来了。
凤离梧虽然知道她又扮成男装去游荡,却不知她穿了这么累人的鞋。见状,立刻走过去将她抱起, 放到榻上,替她除袜揉脚。
姜秀润的脚儿白莹莹的,因为踩着木屐勒得脚趾处红了一片。凤离梧皱眉道“又是不老实, 就算看灯,也不必穿这劳甚子的鞋, 没的拐了脚脖子。明儿, 朕便下旨,若有再敢穿这鞋的, 便去西郡修运河去”
姜秀润噗嗤一笑,觉得凤离梧这威风耍得好,如此一来那运河的修缮倒不愁劳力了。
可是凤离梧的心思倒不在这上,今日那宫戏, 是他特意命人安排的,演给全城的百姓看, 也是演给姜秀润看。
儿子这么大了, 爹娘还没有成亲, 像什么话
年后的黄历宜婚的日子多了去了, 只待拣选个大婚便是了。
他的秀润先前是受了委屈的走的, 如今给她个隆重的大婚才是道理。
可是姜秀润却偏不往上提。不是她故意逗弄着凤离梧, 实在是身为波国的女国君,不愿意套上大齐皇后的枷锁。
凤离梧几次去提,见她不接话,不由得脸色微变,只扯了她的腰带往怀里拉“以前的机灵都是哪里去了朕那时抬抬手,你都知道哪里痒,如今怎么装起糊涂,尽是打太极。跟你讲,这大婚的时日已经选好,凤冠嫁衣也命人去赶制了,知会你一声便是了,休要拿乔。”
姜秀润现在才不怕他抖威风,只斜眼看他道“既然这般厉害,你跟我讲什么,只自己成婚去算了,我不是你大齐的子民,看不懂陛下颁的旨意。”
凤离梧憋着气儿道“哪句不懂,我慢慢讲给你听。”
姜秀润哪能不知道他是个顺毛驴子,稍微气一气他后,便转了口风道“陛下是缺了个替你掌管后宫妃嫔的皇后我可是没有那等子的贤德,陛下另谋贤后去吧。”
她委屈时的小样子,可是不见了惯常的圆滑奸诈,凤离梧爱看得紧,只撩拨着她鬓角的碎发,道“哪里敢让女王掌管后宫的妃嫔不过是朕亲身填了波国空虚的后宫罢了,你总是不成婚,难道波国的臣子就不催促着上折子”
一时间,大齐天子讨要起正位来才叫个厉害。
姜秀润被他缠得不行,最后低低地说了声“能不能不大婚,我们这般不是很好”
凤离梧可半点不觉得好,每日龙榻的一侧都是一片冰凉,想要温热的,还要宫门过拱桥的。
她早日成后,皇后的寝宫都不让她住,夜夜跟自己歇宿在一起才好。
而且凤离梧还一直惦记着一样事情,就是当初她怀宝鲤时,自己都不在身旁,不能照拂着她,更没有亲手抱抱刚出生的婴孩,这等抱憾,竟是终生无法弥补。
想到这,凤离梧倒是耐了性子,低声问“且问你,上次的月事是何时来的”
被凤离梧这么一问,姜秀润有些傻眼,来到洛安城里,每日要分心的事情甚多,一时间竟然想不起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的了,少不得要问自己的贴身侍女才知道。
凤离梧其实原本只是试探,没想到她真的直了眼儿。当下也顾不得吃软糯的汤圆,只唤了御医前来诊脉。
那御医赶来,垫了腕枕,隔着幔帘细细的品脉,不多时便枕出了喜脉。
凤离梧原本只是猜测,听闻是喜脉之后,不由得一阵的狂喜。
待得御医走后,便摸着姜秀润的肚子,最后竟是忍不住将头贴在她的小肚子上。
姜秀润推了他一下道“孩子还小,哪里会有动静。”
凤离梧道“且得常听听,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有动静了,这番却不能像宝鲤一般错过了。”
他说得姜秀润倒是心内一酸,想到了自己怀着第一胎时,虽然对哥哥他们说得洒脱,其实也是心内忐忑,根本不知自己能否养好腹内的孩儿,也不知将来该如何同他解释,父亲不在身边的缘故。
现在,竟然无意中又怀了一胎,看着凤离梧一副激动的样子,便足可以想到他因为错过了宝鲤出生,心内的遗憾懊恼。
是以当凤离梧兴奋得要将大婚之日提前,让腹内的宝宝名正言顺落在凤家的族谱上时,姜秀润的嘴动了动,便顺水推舟地沉默应下了。
凤离梧虽还没有在朝堂正式宣布纳娶波国女王大婚,但是因为宫戏一事,无论宫中还是朝堂都是已经明了帝王的心思。
民间获此消息,自然是欢沸一片,觉得这位远嫁而来的女王,可比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女要来得平易近人得多。
皇帝得此贤后,何愁不平定天下,国泰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