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桃被送上楼,少不得接受徐玲莉的一顿数落。
司昂辰的精神疲惫程度已经达到顶峰,果然如梁逸所说,状态从亢奋期慢慢过渡到了消沉期,连说话的语速都变慢了。
“昨天给你的技术方案……”
白小桃打断他:“我知道,我会给你写好的,在此之前我能回去换件衣服吗?”
司昂辰没有精神应付她,挥挥手让她离开。
等她走后,司昂辰的肩膀彻底垮下来,梁逸默默递给他一片药,说:“今天的应酬已经全推掉了,不用担心。”
司昂辰讨厌自己的情绪被药物控制,这会让他有很深的挫败感:“我能不吃吗?”
“除非你能击倒我从这间屋子里出去。”
司昂辰认命地捏起那个药片,这是心理医生给他开的镇定类药物。
亢奋期时还好,他可以一心投入工作;消沉期时却显得格外难熬,每一分每一秒都会回忆起人生中挫败的场面,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无能的废物。只有依靠药物睡个好觉,他才能艰难地捱过去。
梁逸把水递给他,知道他不愿意吃,说:“或许你想我喂你?”
司昂辰拿眼神骂他,反手把药片塞嘴里,连水都没要,就这么吞下去了。
他翻身躺到大床上,闻到床单有股陌生的洗发水味,想了一下知道是祝云岚的,不免有些烦:“怎么不给我换床单?”
梁逸抗议到:“我是保镖,不是保姆。”
司昂辰:“我应该送你到家政学校进修一下……”嘀咕的话没说完,人已经沉进了松软的枕头里,渐渐入梦。
看着他睡着,梁逸才感觉紧绷的神经有一刻放松。其实算年龄,他比司昂辰还要小半年,但作为保镖跟在老板身边五年多,照顾他已经说不清到底是梁逸的职业习惯,还是梁逸的本能。
他最后一次环顾四周,确认环境安全,反锁了门窗,这才钻入隔壁连带着的他的房间,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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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白小桃跟随徐玲莉回家,在她的帮助下洗了个简单的澡,又匆匆换了套衣服出门。
期间祝国乾当然打过电话来询问新闻的事,白小桃嗓子彻底哑了,含着润喉糖不愿意讲话,她懒得搭理手机里的麻烦老头,示意徐玲莉送她上车。
刘秘书负责接送,徐玲莉把她送上车,还在碎碎念她不进乾羽非要去昂兴的糊涂决策,念叨完了又问:“你不会真看上司昂辰了吧?”
白小桃翻了巨大的白眼,徐玲莉安心了:“那你今晚看情况,要是还需要留宿就联系我给你送睡衣。”
白小桃点头表示明白。
只是车子还没开到昂兴就出事了。
白小桃靠在车里小憩,迷迷糊糊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伴随着刺耳的轰鸣声,她的头被重重砸向了车窗,猛然惊醒!!
“嘭——!”
东西破碎的声音传来,车子前面是开车的刘秘书的尖叫声。
白小桃压根没有时间反应,本能地蜷缩成一团护住了自己的头,巨大的冲击力让她无暇顾及其他。
车子大约侧翻了一整周,最终重重地砸向了路边绿化带。
有树枝斜斜地从侧面刺进来,几乎是擦着白小桃的鼻尖划过。
她脑袋很懵,甚至感觉不到害怕,只是被安全带锁死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透过模糊的视线,她能看见外面乱成一团,撞向她们的大卡车停在道路中央,司机一脸惊魂未定地从座位上跌下来,报警。
外面的世界变得扭曲,光怪陆离,熟悉的濒死感从她体内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