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着头不敢看蓉姨的眼睛,这才多少天她就啪啪打自己的脸。
真要命!
“好,好。小小姐心疼少爷呢。”
蓉姨欣慰极了,也不再多说,以免适得其反,端着水盆出门了。
檀溪躺回床上休息,她最近的身体又差了很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中过那种药的原因,实在是太容易累了。
靠在门外的霍骁臣隐在房门的阴影里窥视着病房里的小姑娘。
晨光熹微,她安然无恙。
“小骗子,还说要离开我。”
霍骁臣哽咽着,如果早知这样,他宁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
时隔两日,他又上了南山。
好在了无大师一直在等他。
长宁殿里灯火通明,祭台上放着20块排位,台前供着莲座古灯,室内的玫瑰香裹着血腥味被浓郁的檀香包裹着。
了无方丈捻着佛珠,心下了然。
霍骁臣长跪在蒲团上,心如死灰,“双生即为情蛊,为何要这样折磨我,折磨她。”
“霍施主,这么些年了,你的执念还没放下。双生本名为牵情,这是牵绊,本来就是强求,又何苦怪他人呢?”
了无方丈冷然地说着,身子岿然不动,手上的佛珠不停地转着。
“那为什么会有异动,本来雌蛊就弱,一月唯得一天安宁,如今这一天也成了她的噩梦!”
霍骁臣腥红的眼眸望着高台上的排位,不肯死心。
“霍施主不防换个想法,即然这样,说明十五这天你无需再折磨自己,或许柳暗花明。”
“若我不……长宁灯怎么办?”
长宁灯从未熄火,守着卿卿一脉,霍骁臣不敢拿她的命赌。
“那老朽问你,你真的是靠着这盏灯才找到爱人的么?”
了无方丈捋了捋胡须,笑道,“出家人不管红尘俗世,我守的从不是这一盏枯灯。”
说完便起身回了禅房。
霍骁臣握着手头的无妄跪了半宿,心中豁然开朗。
“我该放下的执念从不是卿卿,一直都是我自己。”
踉跄地站起身,霍骁臣望着一室灯火,眼中再无困惑。
拿起案台上的无事牌看了好一会,毫不犹豫地拿起刻刀。
佛珠碎了又如何,补上便是。
檀溪就只是檀溪而已!
——
檀溪窝在被子里不想动弹,任阳光洒进来,又是明媚的一个早上。
“臣哥,怎么不进去?你最近疑神疑鬼的,搞得我都要精神崩溃了,小嫂子醒啦?”
门外路西决的大嗓门带着十足的怨气。
檀溪下意识望向门口,蓉姨推门进来,略有些尴尬,拿她这个老人家顶包,这都什么事儿啊。
“小小姐,你饿了吧,我煮了蔬菜牛肉粥,是少爷特意吩咐的。”
蓉姨打开食盒,还特意朝门口望了眼。
檀溪嘴角擎着笑意,端着粥抿了一口,“麻烦蓉姨告诉他,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