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渊平静地听着这些羞辱,当初他从内门弟子沦为外门弟子时的污言秽语,比之更胜。
他明白,在这样一个修行大世之中,弱小就是一种错。
拳头握得更紧了几分,妖异的紫色血液滴落在地,周围的弟子纷纷退让。
他们可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据说他整个人都是奇毒之人。
“快滚啊!”
“恶心死了,这是何物,竟然是紫色的血……”
几个男弟子催动罡风,直接将徐渊推了几里地,一脸嫌弃地躲开了。
徐渊知道,以前那些仇家不来清理自己的原因,那就是自己身中的奇毒,可能会传染。
他们不愿冒任何险,毕竟若是他死在这,整个天羽宗都有可能被污染。
能留他至今,主要是师尊的面子和人情。
没有再回望这片土地,他早已没什么留恋的。
但当他走到山门外时,一道靓影正候在“天羽烈阳”的石碑旁。
她一袭红裙,青丝在风中飘荡,如水波层层,而那一双不惹凡尘的明眸,好似能让天地失色。
王妙月,宗门内的天骄女,内门的诸多男弟子皆是被她勾了魂,争风吃醋的都不少。
他知道,她是来找他的。
他们其实在二十岁时,便私定了终身。
她只会对他露出笑脸,甚至为他装扮新衣。
但这一切在十六年前的那一刻,便永远定格,她的眼神开始变得冷漠,开始变得高傲。
这一袭红衣,正是当年两人相见时,她穿的那一件,如今显得有些不合身。
“你知道的,爱情在修为面前,一文不值。”
王妙月的手中抛出半枚玉符,这是当初一人一半的信物,但现在她原封不动地抛了过来。
“你配不上我。”
王妙月的玉足轻轻一点,消失在此地。
她已是借力境一重天的修为,甚至被某位长老收为亲传。
凝神、借力、妙游。
每一重天的差距都是云泥之别,更别说一大境的差距!
一个废物,实在不值得她再浪费分毫时间。
在徐渊沦为杂役弟子时,王妙月还有一丝期待,毕竟在诸多的传说中,很多天骄都是越挫越勇的。
但现在,她已经彻底失望了,这样一个没有未来的男子,不可能成为她相守一生的男人。
这个世界是残酷的。
若是要一个理由,那就是你太弱。
徐渊收回了信物,如今的他早就已经看淡一切,王妙月当初看上自己,也是因为自己的天赋。
如今,他确实没什么理由可以继续懒着。
回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他的身子一颤,踏入蜿蜒崎岖的山路。
可没走多久,背后就出现了一个男子,他毫不掩饰自己借力境一重天的修为。
“师兄,快点走吧,大长老派我跟着您,免得您死在宗门旁。”他的脸上有一丝为难,“您懂的,您身上的奇毒……”
徐渊苦涩一笑,脚步略微快了些。
他身后的尘土轻轻扬起,佝偻的背影像是苍老了数十岁,而山路的尽头,那扇天羽宗的大门将不再为他敞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