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些话语,温预不禁陷入了沉思。
他是奉侯爷之命跟宋瓒身边的,主要为其出谋划策,而非打点其饮食起居。
严格来说不算仆从,是幕僚一类的角色。
他今日跟在宋瓒身边,主要的任务便是观察郑吉对宋瓒的态度。
宋瓒自己懵然不知,但安乐侯府却不是这样,他们无比关切郑吉这个人,已然察觉到郑吉态度的微妙转变了。
不然,也不会有郑吉一开府,宋瓒就上门求见之事。
在温预看来,长定公主这样的身份地位,只要不是谋反之类的大事,想怎么做都可以的。
但对着世子,她从来没有表现过娇纵蛮横的一面,是因为她把世子放在心尖上,现在……
莫不是,她对世子的情意变了?这就超出他们的控制了!
温预的眼神变了变,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真是太不妙了!
得马上回府,将这个消息告诉侯爷才是。
温预上前,对着宋瓒耳语了几句,连哄带骗拖着宋瓒离开了。
这些情景,落在了白云满楼上的杜凤句眼中。
这是,明显是发生争执了?
他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到了长定公主拂袖扬长而去的身影。
果然,天之娇女性情多变,时晴时雨,公主不好服侍,驸马不好当啊!
然而,传闻中的长定公主对宋瓒这个准驸马极为爱慕,他却看不出来。
如果真心喜爱一个人,是绝对不舍得对其甩脸色的。
但这些,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杜凤句手指点了点茶案,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裴燕山还在想着郑吉那辆金碧辉煌的马车,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满眼放青光。
“公子,做公主也太好了,真有钱啊。”
那辆马车都是金子造的吧?要是割下一块,能不能卖钱?能卖多少钱?
杜凤句笑了,道:“不是公主有钱,是长定公主有钱,是姜家有钱。”
虽则都是金枝玉叶,但还是有差别的。
长定公主旁的不说,有钱是真的有钱。
能用六铢丝当车帘的人,能不有钱吗?
裴燕山眼里都是羡慕,充满向往道:“反正她们都很有钱!所以……公子,咱们的月钱什么时候发?”
他眼巴巴地看着杜凤句,英伟不凡的面容竟可怜兮兮的。
杜凤句摊了摊手,无奈地说道:“你公子我也没有办法啊,杜家走的是清贵线路。清,你懂吗?就是没钱!”
裴燕山塌下肩膀,看起来快要哭了:“公子,属下快连三娘都养不起了……”
杜凤句踢了他一脚,笑道:“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房间的墙壁上还藏着一千两呢!”
裴燕山瞪大眼,难以置信道:“公子,您竟然连属下房间的墙壁都查看了,这真没法活了!”
杜凤句“哈哈”了几下,笑着看他耍宝,觉乐趣颇多。
反正他刚回到京兆,并不急着做什么,时间有的是。
待到裴燕山终于不只想着钱了,杜凤句才压低声音,说出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