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陪着领导笑了一下午,一直到领导走,我这脸都木了,赶紧活动一下,明天我要去天桥拿表了。”
“还想着呢。”
舞台上,郭奇林和搭档阎鹤翔表演的是郭班主创作的“我”字系列相声《我要反三俗》。
俩人说得只能算中规中矩,照比郭班主明显还有不小的差距。
张恒上辈子也经常听郭班主的相声,尤其是他为了重返乐坛,整天劳心劳力的那段时间,因为压力大,每天都要听着郭班主的相声才能睡得着。
不过,张恒喜欢的是郭班主早期的作品,后来的那些段子,抛开偶像滤镜的话,着实不怎么样。
有的甚至都不算一个完整的故事,就是笑话大合集。
“明天我要到天桥去教育人了,我要到天桥去反三俗了,我要去天桥教育人。”
“教育人你喊什么啊?”
“我要表达这种激动的心情啊!很高兴,回家。”
“回家吧。”
“刚到家门口,我儿子在门口等着我呢。”
“孩子放学了。”
“爸爸你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孩子上来一把搂住我了。”
“高兴。”
“爸爸,爸爸,你太给我露脸了。”
“怎么露脸了?”
“我们学校里面搞测验,今天下午,除了您,所有的爸爸都上天桥了。”
“全去天桥了。”
台下一片掌声,两人鞠躬下台。
张恒也跟着鼓掌。
两人走到台口,又被主持人给拦了回来,开始返场。
这也是德芸社演出的规矩,最后攒底的角儿必须加演。
当然也要看观众的反应,底下都骂开街了,演员总不能没场硬返。
张恒坐在二楼的雅间,注意到侧幕条那边坐着个人。
虽然长相看不真切,但那一脑袋标志性的羊毛卷,还是暴露了身份。
连着三个返场小段,整场演出结束。
张恒随后跟着德芸社的学徒一起到了后台。
他虽然不是行里人,但是受了郭奇林邀请来的,按照规矩,也得去后台拜访一下。
“六哥!”
看到张恒,正在后台的演员们纷纷打招呼。
“六哥!您来啦!”
郭奇林刚下台,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见着张恒,连忙迎了过来。
张恒打了个招呼,便到了余慊跟前。
“余老师!”
余慊笑着点点头:“来啦,爷们儿!”
对张恒,余慊并不陌生,平时没事刷抖音经常能刷到张恒。
之前商演的时候,还曾在台上唱过张恒的歌。
“六哥,等会儿咱们一块吃点儿?”
郭奇林换了衣服回来,向张恒发出了邀请。
张恒看了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
“行啊!”
他明天是下午一点多的航班,今天晚上喝点儿,也不会影响到明天的事。
“余老师,您……一起!”
余慊笑道:“必须的啊!难得大林回来,我们爷俩也好长时间没见了,就是不知道……爷们儿,酒量怎么样啊?”
张恒也跟着笑了:“听您的!”
余慊这下高兴了,郭奇林这个徒弟,方方面面都让他非常满意,唯独酒量不行,爷俩有时候凑在一块儿,总是喝不尽兴。
“这敢情好。”
说着,余慊看见了张恒腕子上的手串儿。
“哟!爷们儿,这个不错啊!”
张恒腕子上挂的是一串18颗金丝楠木的罗汉珠。
这还是他上次来京城,在潘家园淘来的。
年份虽然不长,但做工非常精致,每一尊罗汉像都雕刻得栩栩如生。
张恒闻言摘下来,递给了余慊。
余慊仔细端详着,不禁啧啧称奇。
“好东西,一看就是盘得有年头了,爷们儿,运气不错,现在潘家园这么开眼的东西可不多见了。”
熟悉余慊的人都知道,这位是个大玩家,无论是文玩,还是花鸟,都能玩得明明白白。
还在京城大兴弄了几十亩地养小动物,算是把玩这一途给做到了极致。
平时没有演出的时候,就在大兴隐居。
平时养养花,逗逗虫,偶尔约上好友小酌,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这种生活态度尤其值得钦佩。
人这一辈子,短短几十年的光景,何必把心思都放在勾心斗角,争名逐利上面。
得到的再多,不知道该如何享受又有什么用。
活得开心、自在,比什么都重要。
余慊这才叫活得明白呢。
借着这挂手串儿,余慊和张恒聊起了文玩,接着又聊到了花鸟鱼虫。
张恒上辈子是个老京城人,从小也是耳濡目染的,对这些玩物非常感兴趣。
说起来同样头头是道。
大概是遇到志趣相投的人,余慊显得聊性甚浓。
“你懂得还真不少,现在的年轻人懂这些的恐怕没几个。”
以前架鸟玩虫算得上时尚,现在的年轻人平时都摆弄手机,谁有耐心弄那精细活。
连自己都伺候不好呢,还去伺候草虫?
至于文玩,懂的就更少了。
“我也就是懂些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