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标本室中陈列着一排排玻璃柜,柜中放置着颜色各异的试管。
位于地下的房间安静极了,只能听到中央空调运转时的嗡嗡声,白色的灯光冷冰冰照在头顶,让人想到了医院的太平间。
渡边看了看表,时间已经超过了下午三点半,普罗哈斯卡并没有出现。
“你的翻译是不是有错误?”他看向正在左顾右盼的颜晓月。
“不可能,这种小儿科的东西对我来说,就像一年级算数。”女孩儿矢口否认。
“那就奇怪了,怎么还没看到他的人影呢?”
“教授大人被那么多双眼睛关注着,当然不能和我们同时来这里了,稍安勿躁,我估摸着要不了多久,他就会现身。”颜晓月笃定地说道,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玻璃柜上的名签,“这里至少有一万种病毒,还有它们的各种亚型。”
渡边对这种看不到的微生物不感兴趣,只是默默地陪着颜晓月从一个个柜子前走过。
“看,这是西班牙流感的毒株,据说是从一个只有二十岁就死亡的女孩儿身上提取的,他们挖了她的坟,这种病毒在1918年到1919年间造成四千万人死亡,超过了一战人数的总和。”
颜晓月停在一个柜子前道,“我看过一个纪录片,就是专门讲这个事情的。”
“你说的数据有错误,真实的数字应该在五千万到一亿之间,因为很多偏远地方的村庄,人都死绝了,所以并没有统计上,那个年代信息流通不畅,很难从整体上把握事态的发展。”
一个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渡边和颜晓月扭过头,看见身穿白大褂的普罗哈斯卡教授走了进来。
“跟我来吧,我知道总有一天会有人找到这里。”
普罗哈斯卡带着渡边和颜晓月走到标本室尽头,他在一个玻璃柜侧面的读码器上刷了卡,并输入密码,不久,墙面发生了奇异的变化,随着电动机运转的蜂鸣声响起,一个矩形凹陷向内,而后滑向侧方,形成了一道门。
普罗哈斯卡沿着具有白色背景光的楼梯信步走了下去,渡边和颜晓月面面相觑,犹豫片刻,也追随着他往负三层而去,门很快关闭,墙壁又恢复成最初的模样。
楼梯来回折了两个方向以后,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既像办公室,又像休息场所的小房间,头顶并没有任何照明设备,柔和的光,从矗立在角落的哈迪斯雕像双眼中射出,环绕着三面墙壁皆是古香古色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类型的书籍,剩下的一面墙前,放置着一张宽大的枣红色办公桌,一个立式玻璃饮料柜,一台老式咖啡机,桌上陈列着最新款苹果笔记本电脑,房间中央是宽大的棕色休闲沙发,其上覆盖着来自阿富汗的羊毛织物。
“两位喝点什么?”普罗哈斯卡走到饮料柜前,他的英语具有标准的美式发音,一看就曾在美国生活过好多年。
“酒、咖啡还是苏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