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泰边境妙瓦底,缠绵的秋雨下个不停,莫艾河上荡起一圈圈细小的波纹。
河对岸泰国边防军的哨所中士兵们围拢在一起喝酒,打牌,道路泥泞,查岗的军官要过很长时间才能过来。
值班的哨兵心猿意马,离开岗楼的监控,偷偷掏出手机,跟女朋友煲起电话粥。
“可以渡河!”人蛇对讲机中传来观察员的声音,他躲在附近小山头的窝棚中密切观察着河对岸的情况。
一条靠电动机驱动的木船,如离弦的箭向对岸驶去。
不过短短五分钟时间,他们就进入河边大榕树的掩映之中,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大家别吱声,都跟紧了!”上岸之后,人蛇猫着腰小声说道。
“能行吧?”他又特意关注了腿上有残疾的祈雨霏,若不是金少花了大价钱,他可不愿意带一个瘸子冒险。
“放心,绝不会拖你们后腿。”金少保证道。
“大伙跟我来。”人蛇沿着一条只有二十公分宽,几乎被杂草淹没的小径往密林深处走去。
偷渡客们神经兮兮跟在他身后,小心地挪动着脚步,不断坠落的雨水,把所有人都淋成了落汤鸡。
不久,他们被一道生锈的铁丝栅拦住了去路,人蛇贴着水泥桩,往右摸索了几十米,找到一个狗洞,他引导着偷渡客们一个个从洞中爬过。
二十多人在大红酸枝和柚木组成的森林中,艰难跋涉了两三公里,翻过一座小山,只见河谷一侧的乡村路上停着一辆老旧的中巴,危险报警灯在不停地闪烁。
祈雨霏喘着粗气,右腿不时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我背你吧!”金少看她脸色惨白,情知她快到极限了。
“不用,马上就到了,我能行的!”女人不想拖累男人,倔强地说道。
“但那车我们恐怕坐不上了!”他拍了拍祈雨霏的肩膀,带着她从后面悄悄脱离了队伍。
人蛇带领众人走到中巴车前,长吁了一口气,清点人员,发现少了两个,心想那瘸子果然不行,他倒不是很在意少两份尾款,还是早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妙,当即组织大家登车。
所有人都上车以后,人蛇催促着司机赶紧开车,司机脸上却露出无奈的表情,他指了指方向盘下方,只见钥匙孔的位置空空如也。
人蛇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一伙荷枪实弹的泰国军警从周围的杂草中冒出来,将偷渡客一网打尽。
祈雨霏和金少伏在山头一块长满苔藓的巨石后侧,观察着下面的形势。
“你是怎么知道有埋伏的?”女人不解地问道。
“我刚刚观察了那群雨中飞行的鸟,它们起起落落好多次,每次都避开了中巴车周围。”
“你好细致,都让雨浇成这个样子了,还有心思观察鸟。”祈雨霏撩了撩额前的乱发道。
“这是一种不由自主的行为,多年养成的职业习惯。”
不一会儿不远处的村庄中开出了一辆草绿色的军用卡车,士兵们上了车,押送着偷渡客们绝尘而去。
“我们走吧,这雨虽然不像北方那么凉,但是淋久了也会生病的。”金少生怕祈雨霏腿部磨损的伤口产生炎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