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冲关,这不是造反是什么?
即便官司打到兵部刑部,他也别想有好果子吃,保宁节度使由瑞王遥领,那可是大宁最有实权的王爷,掌控着兵部和礼部,动了他的人,再去他的兵部受审,岂不是自讨苦吃?
周典骑虎难下,腰刀始终不敢推出半寸。
刑部官差和守关士卒形成了僵持,谁都不敢先出手。
城头走下一名男子,绿色官袍,玉带缠腰,走起路来摇着四方步,官气很足。
萧文睿瞧见来人,会心一笑,对李桃歌压低声音道:“这官架子挺大的家伙,叫作杜兴,杜家三杆子才能打到的旁系,宣正十五年入仕,多年来寸功未立,只凭家世熬了个六品守关郎。”
李桃歌诧异道:“萧爷爷真厉害,您怎么谁都认识?”
萧文睿抚着白须笑道:“别的不敢说,大宁一到九品的官吏,老夫能记得七七八八,六品官袍,昆原关只此一位。”
李桃歌见到周典似乎要吃闷亏,心生一计,提议道:“萧爷爷,您是一品,他是六品,您比他的官大的多,要不然去说和说和,我怕周典拔出刀后难以收场。”
萧文睿摇头轻叹道:“老夫记得他,他又不认得老夫,再说糟老头如今只是阶下囚而已,不给六品大人磕头就不错了,还妄想去当说客,不妥,不妥。”
李桃歌依旧不肯罢休,支支吾吾说道:“周大人一路对咱们照顾有加,又对您有赠……驴之恩,咱不能见死不救吧。”
萧文睿轻笑道:“看看再说,不急。老头子想知道,大宁究竟是病入膏肓,还是偶有疥癣之疾。”
有顶头上司撑腰,吊眼士卒立刻胆气粗壮,干脆恶人先告状,指着周典一行人喊道:“杜大人,他们想谋反!”
官员和士卒天壤之别,尤其是大宁第一关的守关郎,遇到强人或者暴徒闯关,有先斩后奏之权。
一位刑部官差怕周典再引发冲突,赶忙辩解道:“大人,我们都在永宁城当差,奉命押送流犯去往镇魂关,不料这位仁兄要收取过关钱,大伙吃的都是皇粮,为朝廷效力,大人能不能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
杜兴慢悠悠撩起官袍,坐在了铜板箱子上面,皮笑肉不笑道:“我的人已经说的很明白,你们把刀亮出来,强行闯关,还要我高抬贵手?”
那官差慌乱说道:“大人,我们并没有谋反,全是一场误会。”
“好大的胆子,敢在保宁都护府行凶。”
杜兴发出阵阵冷笑,长袖一挥,厉声道:“愣着干什么,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