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瑾婳淡淡的带着嘲弄的目光里仇蓉深吸了一口气,没敢再发散思维借题发挥,深呼一口气,道:“对不起二位,我不该质疑你们购买力,更不该在你们没碰过鞋子的情况下说出弄脏了叫你们赔偿的话,今天我说出了有违我职业道德的话,我深感羞愧自责,但还是希望你们能原谅。”
之后她弯腰鞠了一躬,吴梦溪和叶瑾婳同样没受,叶瑾婳道:“你的道歉是我们应得的,但同样的我们尊重每一份职业每一个人,所以你的鞠躬我们不受,既然事情了了,那我们走了。”
说完,挽起吴梦溪的手淡定的从休息区往出走,张经理快走两步追上来双手递上两个纸袋子,里面鞋盒子里装着的是引起这场小插曲的鞋,那是有眼色的店员打包好的,三六码的白色运动鞋。
“小妹妹等一下,这是我们店的赔礼,请二位一定收下。”
这是这家鞋店道歉的态度,不论真心还是做给旁观者看的,赔礼的态度。
叶瑾婳转身,莞尔一笑,“不必,我们真的不需要,谢谢。”
两人走到店门口,却见那个看不起她们二人还强装理中客被打脸的连衣裙小姐局促的跟在两个男人身边,那伏低做小的样子与开始的优雅完全沾不上边儿。
到底是谁能让骄傲的眼高于顶的优雅小姐做出这副姿态?叶瑾婳还是有些好奇的,路过的时候余光一瞟,和一个目测有一米八六的男人的目光不期而遇。
叶瑾婳愣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的转移开了视线,那个男人……让她心里一震,并不是因为他那张棱角分明过于帅气的脸,而是那双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蕴含着沉稳大气又带着智珠在握的从容,又好像暗藏着杀伐果决的锐利,仅那么匆匆一瞥,总觉得那看她的眼神有一股淡淡的违和感,故而在心底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影子,
还不等她多想,又听到了那个刚才大声嗤笑的声音,“小姑娘,你们是哪个学校的学生?”
这明显是在问她俩,叶瑾婳看了一眼说话的男人,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大男人还那么八卦,还有那双桃花眼和脸上自以为风流倜傥实则看起来虚情假意的笑,叶瑾婳脑海中自动浮现了四个字——斯文败类。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亏她还觉得那个男人眼睛特别呢,果然是不靠谱的错觉,叶瑾婳匆匆一眼的打量已经给他下了结论,一点没觉得自己也以貌取人了一回。
“我们没上学,谢谢”说完叶瑾婳挽着吴梦溪的手很直接的走了。
西装男有些懵逼,怎么就这么直接的走了?他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已经在某人心里一落千丈了,甚至还连累了同伴。
买好东西出了商场,叶瑾婳有些心不在焉的。
“叶子,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叶瑾婳回神,轻轻勾起一抹笑容,“可能天气太热了,我们赶紧回去吧,这要不是人家送来酒店,咱俩可怎么办。”
被吴梦溪这么一打岔,倒是终于把心情从刚才乘坐观光电梯自五楼下来时看到那个熟人的情绪里解脱了出来,或许是看错了也未可知呢。
刚才她在往下走的观光电梯上,看到另一端往上走的电梯上一个熟悉的侧影,像极了她前世寻觅了一辈子的妈妈,那人手上牵着一个六七岁大的小男孩儿,身边还有个四十来岁的男人。
“梦梦,还记得吗?三年前我说的,如果你和我一起来燕城,我给你讲一个故事,独一无二的故事,火车上出了变故到底没讲成,今天我就告诉你。”
叶瑾婳靠在酒店床上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上,无喜无悲的说着似乎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我不是锦州市的人,我家本来在隔壁省宁远市华茂区阳光嘉园十八号楼二单元一零二室,后来我爸爸出轨,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我妈妈,我的家散了,他们离婚之后我舅舅说我妈妈得了精神病,托人把我送到了锦州市的星星孤儿院,三年前高一开学前的假期,我按照记忆去了一趟医院,没有我要找的那个人,我家原本的小区也拆迁成了商业区,刚刚在电梯上,我好像看到了我的妈妈……”
在吴梦溪心疼的目光里她勾起唇角轻轻一笑,“我真是的,都是孤儿了哪来的妈妈,傻梦梦,这也心疼啊。”
她还是没跟好朋友说自己重生还身负异能的事,并不是不相信,只是这两件事太过惊世骇俗,她也不知道老天爷这样的“厚爱”背后会有什么代价。
吴梦溪盯着她那两个小小的酒窝儿,平时觉得笑起来很甜,现在却觉得里面装满了苦涩,“傻叶子,我们都不是孤儿,我们还有彼此。”
吴梦溪单膝跪在床上抱住了身边格外脆弱的人,她没有深问,但同样能感受到那只言片语轻描淡写的语气背后曾经经历过怎么绝望煎熬的心里路程。
同样是得不到,比起已经逝去的令人怀念的亲情,活着的人给与的冷漠才更加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