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份不怎么清闲但胜在稳定的工作要因为一念之差丢了?她值班的时候出现这种事本来就落不着好,她拖延时间又被抓住了把柄,这可怎么办?
一时之间女乘务员想了很多,近十年来在岗位上的回忆,家庭还有孩子,以及面临着失业的困境……
“当然,姐姐也不必紧张,毕竟姐姐你没有必须为我的生命负责的义务。”看着她脸色越来越难看,叶瑾婳安抚的说了一句,又轻笑道:“说来还要感谢姐姐,如果不是姐姐你来得及时,可能这刀子得扎多深也未可知呢,你觉得姐姐?”
乘务员猛然抬头,死死的盯着叶瑾婳,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半晌,在叶瑾婳毫不避闪的目光里她的肩膀松弛了下来。
这是在暗示她是荣是辱全看她的选择?
“好,赵世明抢劫财物又生了歹心意欲施暴,你的朋友会跆拳道为我们的救援争取了时间,才未能造成大的损失,凌晨三点四十了,还有三个半小时到达恒州站,你休息一会儿吧。”乘务员看了看表,说道。
乘务员的话说完了,叶瑾婳笑着点了点头,“多亏姐姐和那位乘警哥哥相助,晚安。”
吴梦溪起初一脸懵逼的听着叶瑾婳和乘务员打机锋,她心里不断叫好,毕竟这个乘务员办事拖沓又态度极差,虽然当时叶瑾婳晕倒时抠了抠她的手心儿,可是当时见了血她还是吓得六神无主,可还得听着这乘务员不耐烦的叨叨,屁事儿不干摆着臭脸骂人,以为终于要遭报应了。
可是听着听着似乎不对,直到最后她才明白叶瑾婳的用意,有了乘务员作证,赵世明那个畜生的罪名不会轻判。
她佩服的看了眼叶瑾婳,后者却对她眨眨眼睛,显然没有要多说的意思,她了然的点了点头,也没再去上铺睡觉,两个人就这样靠在一起闭上眼睛开始养神,她们心里都清楚,出了这件事谁也没心思睡觉了。
七点十二分,火车到达恒州站,恒州是个大站,东西南北四通八达,车站上的人潮显然比锦州多了几倍。
叶瑾婳脸色有些苍白,眼底淡淡的疲惫和黑眼圈显得整个人尤为憔悴,吴梦溪也有些精神不济,打了个哈欠懒懒的道:“叶子,以后不许再坐火车了。”
叶瑾婳无奈的笑了笑,终于还是点头应了。
她觉得自己真的挺倒霉,就是不知道这霉运是火车带来的,还是燕城与她相克,上一世坐着火车摇晃了那么久才去了燕城,却落了个很惨的结局,现在又是去燕城,差点在火车上丧了命。
无奈的在心里摇摇头,老天爷给她重来一世,果然没那么好过。
“如果不是你……昨晚我怕真的见不得今天的太阳了。”搂了搂吴梦溪的胳膊,叶瑾婳看着升起的太阳发出淡淡的感慨。
“你我认识了三年,却觉得比好些人认识三十年的情感还好,何必说这话,假如昨晚遇险的是我,你虽然不会跆拳道但也必会替我挡刀子,叶子,我没了亲人你也是孤儿,老天爷注定我们要这么好,一辈子都这么好。”
叶瑾婳勾起唇角淡淡的笑,“哪有人这样诅咒自己的,记住了,以后都不说了。”
乘务员交接了工作已走了过来,叶瑾婳和吴梦溪敛了神色住了口,没再说什么。
铁路局方面早就跟恒州的警方联系好了,值班的女乘务员,以及两个乘警押送的赵世明,还有叶瑾婳和吴梦溪,一行人在列车长的目光里下了火车,车站口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已经等在了那里。
上了警车一路到警察局,经过乘务员和吴梦溪的证词,以及对叶瑾婳的伤势,还有赵世明案底在身的事实,虽然仅有的证物那把染了血的刀因为保管不当没能起什么作用,但事情很快水落石出了。
赵世明被以故意伤害罪,以及抢劫他人财物还有□□未遂罪,数罪并罚判了六年。
在恒州耽搁了四五天,等彻底结案之后,已经八月二十五号了,离开学还有五天时间,叶瑾婳和吴梦溪坐上了恒州警方特别安排的软卧,一路往北走去。
至于赵世明,已经被收押,临走的时候他疯狂诅咒叶瑾婳,可是叶瑾婳丝毫没放在心上,女乘务员因为遇事处理得当还被表彰奖励,这奖励怎么来的她心里十分清楚,因此在以后的值班过程中倒是特别尽心尽力。
到燕城南站下了车,叶瑾婳和吴梦溪找了一家如家酒店住了下来,她俩空着手来的,以后入学的东西都得置办,还有三天时间,刚刚好。
第二天,两人根据学校贴吧里的介绍去了附近的一个商场,据说是燕城涵盖衣食住行各个领域又价格最亲民的商场。
叶瑾婳倒是知道这里,但这一世毕竟是她第一次来,不好表现的太过熟悉,公交到站二人一前一后下了车。
“叶子,就是这里吗?”吴梦溪抬头看着商场大楼前面的广场上巨幅的广告牌,心里对全民向往的燕城才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对,就这儿了,走吧。”叶瑾婳将肩上的双肩包往上一纵,挽着吴梦溪的胳膊进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