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告诉自己对方千里迢迢过来也不容易，她默了默，斟酌着提醒，“阿舒，我们那么久没见，你就不该先说些别的吗？”</p>
顾舒蹙眉：“什么？”</p>
“……比如夸我瘦了啊训练辛苦啊这类的话？”</p>
闻言顾舒端详一阵后，又淡声道，“嗯，是瘦了点。”</p>
温宁本想吐槽顾舒一句是复读机么，后来想了下对方能夸就很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呢，正想着自己嘚瑟一会儿这个话题就过去了，却又听顾舒低低补了句。</p>
“可能会抱得硌手。”</p>
“……”</p>
温宁微咂，侧眸睇过去。</p>
对方眸色漆黑，无波，红唇微微抿着。</p>
顾舒的表情和语气都表示她是认真的，说的也是真心话。</p>
温宁：“……”</p>
她要的不是这种评价好么。</p>
温宁感觉到如X射线般锐利且凉淡的目光不断扫视着她周身，而女人好看的眉心缓慢拧起又舒开了，感觉还有某些事实但肯定不好听的话在加载中。</p>
“……”</p>
不听不听，顾舒念经。</p>
温宁手指条件反射般抵在了顾舒的唇上，“嘘，登机去。”</p>
随即她扣着顾舒手腕，拉往登机口。</p>
顾舒安安静静看着温宁侧颜半晌，才道：“明明是你让说的。”</p>
温宁：“……”</p>
怎么听起来还委屈上了。</p>
·</p>
顾舒替两人的位置升了头等舱，恰巧这次航班的头等舱里只有她们两人，可以说会儿话了。</p>
飞机刚起飞，温宁就迫不及待地摘下了墨镜，歪头问旁边女人，“阿舒阿舒，你怎么会想到过来呢？工作不忙吗？你什么时候到的啊。”</p>
“你问题好多。”眼角余光瞥到温宁的几缕碎发落在了肩膀，顾舒沉眼，伸手勾起碎发拨到肩后。</p>
“好久没聊过了嘛。”温宁眯了下眼，语调软软的。</p>
两地有时差。</p>
通常温宁下训的点是顾舒睡觉的点，而温宁闲下来时顾舒又已经忙工作去了，电话也好，微信也罢，往往没聊几句就挂了。</p>
温宁越想越怅然，越发觉得顾舒特地飞过来一定是想她了。</p>
她吸了吸鼻子，“问吧，我汇报。”</p>
“不问。”干脆利落的两个字。</p>
“？”这和她设想的不一样啊！</p>
顾舒拉下窗板，侧头靠在温宁肩侧，依旧言简意赅，“睡觉，困了。”</p>
“？？”</p>
“不是，”温宁语调干巴巴的，像是提示又像是自我确认地问，“顾女士，您千里迢迢过来，不是想早点见到我，然后，额，就叙叙情什么的吗。”</p>
温宁说完过了好一阵后，顾舒都没有说话。</p>
她便又试探性喊了声，却发现顾舒已经半阖着眼，一副似睡非睡的样子。</p>
温宁额间黑线，叹了声。</p>
这声叹息把顾舒吵醒了，顾舒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随后挨在了温宁的肩上，淡道，“安静，睡觉。”</p>
“感觉我瞎兴奋了。”温宁又是几声叹。</p>
什么小别胜新婚，什么千里陪娇妻，那和她都没关系的。</p>
“……没有。”</p>
这两个字很轻，轻得温宁以为自己听觉出错了，她怔了怔，声音抬高，“什么？”</p>
因为从她的这个角度看不清顾舒的表情，于是缓缓直起身，想换个角度看清顾舒的表情。</p>
下一秒，靠在她肩上的女人毫无预兆的，用空姐刚刚发来的毛毯蒙住了脸。</p>
温宁：“？？？”</p>
顾舒的声音自毛毯后传来，几分闷，听不出情绪，“不是的。”</p>
“嗯？”</p>
“正好在附近开会。”声音低低的，透着几分若有似无的心虚。</p>
“……噢。”温宁没听出来，只是悻悻摸了摸鼻子，感觉这理由似乎没有挑错的毛病。</p>
又是叹气，“没事了，是我想太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