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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而如今,也该是梦醒的时候了。</p>

像他这样的人,生来就应该呆在阴沟里,慢慢地腐烂,变臭,平静地等待该有的结局。</p>

天上那抹耀眼夺目的太阳,不是他可以奢望的,也许就连悄悄走进,都会被那热烈所灼伤。</p>

可他却如同扑火的飞蛾,心甘情愿,无怨无魂。</p>

顾渺暗无天日的心底,徒然生出一丝阴暗的妄想——</p>

要是她考的差了,是不是就不会回到重点班了?</p>

他的手指微微攥紧,心里竟因为这无耻的幻想而稍稍松快了些。</p>

可下一秒,他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p>

她是那样善良又温暖的姑娘,从没因为他的缺陷而嘲笑他,反而时时刻刻都想着帮助他。</p>

而反观自己,却因为一几私念,而生出这样恶心阴暗的想法。</p>

顾渺觉得自己的心从没这样冷过,铺天盖地的自厌感像灰蒙蒙的网,将他牢牢笼住。</p>

他像是被又沉又重的网附住了喉咙,连呼吸都变得支离破碎。</p>

过了许久,他有些逃避的垂下头,愣愣地盯着空荡荡的桌子,一动不动。</p>

教室的前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班长拿着成绩条,走了进来。</p>

座位上的人一拥而上,将走道围的水泄不通。</p>

顾渺坐在座位上,眼睛牢牢地盯着远处的人群,黑沉沉的眼眸冷漠冰凉。</p>

人群里传来班长的高声呼喊:“都回自己座位上,成绩条我一个一个发。”</p>

一瞬间,嘈杂的教室安静下来,每个人乖乖地坐在位子上,等待着成绩的分发。</p>

程楚从一开始就没动过,她知道这次考的并不好,起码和以前的自己比,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的。</p>

旁边的罗茜茜也从一开始就坐着,她是个标准学渣,进重点班这种事,她连想都不敢想。</p>

罗茜茜好奇地瞅了程楚一眼,问:“楚楚,你都不好奇自己的成绩吗?”</p>

像班级那群成绩好的,一早就围上去了。</p>

程楚摇了摇头:“反正总会知道的。”</p>

“哎,是啊。”罗茜茜扁扁嘴。</p>

不知谁默默开了窗户,微微的寒风刮进教室。</p>

班长来到程楚面前时,刘海被微微吹起来。</p>

他伸手整了整刘海,低头随意瞟了眼程楚的成绩,双眸漾起些诧异。</p>

“给。”班长将成绩条递给她,抿了抿唇,不自然地加了句:“你别伤心。”</p>

程楚没说话,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成绩。</p>

班级第八,年段一百三十。</p>

她以前成绩从来没下过年段前三十,最差的成绩是年段二十八。</p>

程楚默默地将成绩条收进笔袋里,对班长平静地说:“嗯,没事。”</p>

罗茜茜本来好奇地想问,听他们这么一说,也不敢问了,可一双眼睛还是好奇的滴溜溜转着。</p>

空气有一瞬间的停滞,班长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地往后走,将剩下的两张成绩条跟给周然和顾渺。</p>

顾渺领过成绩条,随意地瞟了一眼,就放到了一边。</p>

他的心紧紧揪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程楚的背影。</p>

女孩自顾自的垂着头,一言不发。</p>

她是因为考的不好,所以伤心了吗?</p>

顾渺的黑眸闪了闪。</p>

有一瞬间,他更加厌恶起自己的险恶用心。</p>

为什么,事情照着自己所盼望的方向发展,可他却丝毫开心不起来呢。</p>

心像被插入了把刀,那刀子并不十分尖锐,甚至带着些钝,可却缓缓地磨着他的心。</p>

他感觉自己的心被一下一下慢慢地磨着,逐渐渗出了血,发了炎,冷风渗进伤口,又疼又涩。</p>

他突然意识到,原来比起女孩的离开,自己更不愿看到的,是她伤心难过。</p>

他希望她永远笑着,像明媚耀眼的太阳。</p>

教室里的渐渐响起来窸窸窣窣的讨论声,顾渺隐约听到罗茜茜小心翼翼的声音。</p>

“楚楚,你别难过啊,这次回不去,还有下次呢。”</p>

“嗯,我没事的。”程楚的声音淡淡的,可顾渺却感觉那是她在故作坚强。</p>

他的心更痛了。</p><div class="bt-tjb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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