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白芷看完电影后，从影厅出来，瞧见叶知柏正朝着她的方向走来。</p>
“这个唐楷初，有点古怪。”叶知柏说。</p>
助理姐姐正在用手机导航查找那家有名的甜品店，没有注意到身旁的阮白芷的视线落在空中，看起来像在发呆，其实是在看叶知柏。</p>
“哪里古怪？”阮白芷摸着手腕上的铃铛，与他对话。</p>
并不是她的每一句心声，叶知柏都能听见。自从上次蓝景给她下载的有声小说因为过于狗血，而被阮白芷连连感叹，代入情绪后影响了伴生铃，被叶知柏听见后，阮白芷就有意识地控制自己的心声不要吵到叶知柏了，在她的印象里，叶知柏还是个魂魄受损的病人。</p>
叶知柏：“他好像能察觉到我的存在。”</p>
阮白芷不解地歪了歪脑袋。</p>
叶知柏做了个示范。他站在助理姐姐的面前，助理姐姐的注意力在她的手机上，叶知柏直直地从她的身体穿过，助理姐姐毫无反应，依旧看着手机。</p>
“普通人感觉不到我的存在，拥有神族天赋的人可以看到我。但是唐楷初可以察觉到我的存在，却看不到我。”</p>
阮白芷开动自己的小脑筋，还是想不明白，毕竟这些东西以前也从来没有人教过她，便问：“这说明了什么？”</p>
“说明他至少不是普通人。”叶知柏并没有告诉阮白芷他是怎么试探唐楷初的。</p>
阮白芷点点头，表示知道了。</p>
叶知柏无法对伴生铃的主人撒谎，只要阮白芷问，他就一定会说，但让叶知柏感到疑惑的是，阮白芷好像对此事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上心。</p>
助理姐姐找到了那家甜品店的所在，正牵着阮白芷往那个方向走去。</p>
阮白芷看叶知柏双手环胸，跟在她的身边，也没有回伴生铃里继续修补魂魄，时不时还看着她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便问：“还有什么事情吗？”</p>
他是个好人，又给她讲故事，又帮她去探查唐楷初，还教了她这些知识。而且，他们之间有契约，阮白芷不怕他会离开自己，会背叛她，所以阮白芷乐意跟他聊天。</p>
“你对他并不好奇？”不受控制的，叶知柏就问了出来。</p>
阮白芷不假思索地回答：“好奇。但好奇不代表我要付诸行动去寻找答案。我爸爸说，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问题是没有答案的。这个叫……不求甚解。”</p>
若是大魔王在这里，他一定想不到他用来随口敷衍阮白芷的话，会被阮白芷记得这么牢，甚至奉为圭臬。</p>
叶知柏的表情有些奇怪，“你的父亲……”</p>
他并不知道阮白芷是大魔王的女儿。她是在魔界捡到的自己，又拥有伴生铃，想必不是普通魔族，况且她年纪轻轻就能够将魔气控制自如，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普通人类，便猜测阮白芷的来历一定很不简单。</p>
但任由他怎么猜测，也不会把面前好说话、又常常把笑容挂在脸上的小女孩，和传说中一出生就吞食了父母、屠城灭世的残忍暴君大魔王联系在一起。</p>
叶知柏最多就是猜测阮白芷的父亲极有可能是那十二位“一魔之下，万魔之上”的魔将之一。</p>
“是啊。”阮白芷最喜欢和别人说起自己的爸爸。</p>
大概是在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个年头。</p>
她体内拥有魔族血脉，魔语对她来说应该是天生就该会的语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阮白芷直到三岁，也只是能听懂部分魔语，说魔语的时候还磕磕绊绊的，甚至会弄出笑话，就像外国人学别国语言似的。</p>
阮白芷的贴身侍女教她说魔语，让她多说点话，跟魔族多多沟通，于是阮白芷就缠着爸爸说话。</p>
“霸霸，为森么魔界的天空似红的？”阮白芷坐在大魔王的手臂上，指着魔界的天空。</p>
大魔王听着她蹩脚的魔语就想发笑。能力越强，血脉越高贵的魔族说魔语就越好听，就仿佛在吟唱古老的诗句。</p>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么难听的魔语了。</p>
大魔王停下飞去找九头魔犬的动作，顺着幼崽那根像小萝卜的手指看向魔界的天空。</p>
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反正从他出生开始，魔界的天就是红的，有时候也带点紫色或者橙色，时不时还会有云飘过。</p>
今天的天空好像格外红，就像他撕开他父亲肚子时，潺潺流出的血色。</p>
“天空的颜色，像霸霸的眼睛。”阮白芷笑着将手指转了个弯儿，虚虚地指着大魔王的眼睛。</p>
大魔王：……</p>
“霸霸，为森么魔界的月亮饼饼不会缺角角？”阮白芷在魔界看到的月亮一直都是圆月，跟院长告诉她的，月亮就像饼饼，每天都会被咬掉一点点，全部咬完就会出现新的月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