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给了他一记警告眼神，唤人将他直接拖下去了。</p>
“秦九王爷，你说的交易，确实很诱惑。”楚王面色一冷，“但还不够。”</p>
“不够？大王的意思是……”</p>
“长公主是孤唯一的亲妹妹，孤岂会用她做交易。”</p>
“可若大王的亲妹妹，不听大王的了，又或者哪一天，长公主掌权久了生出叛心……”</p>
“够了！”</p>
仿佛被戳中痛处。</p>
秦九凤久经朝堂沙场，见什么人说什么话。</p>
奉承也是一套一套。</p>
“大王，说到底，长公主不过就是一个女子，怎么能比得上大王精明能干呢？”</p>
见楚王缓了脸色，秦九凤趁机又道：</p>
“长公主再有本事，也比不过朝堂那么多得力大臣啊。长公主碍手碍脚的，何不让她离您远远的，碍不着您的眼也阻止不了您做任何事，还能防止长公主拥权造反，换来楚国多少年安枕无忧。”</p>
“大王，两全其美之事，何不再考虑考虑？”</p>
“此事天知地知，只有大王和臣知道。”</p>
“臣静候大王佳音。”</p>
秦九凤退出飞云殿时，没忍住打了两个喷嚏，心道骂吧骂吧，等你没了左膀右臂看你还怎么骂得出来，施施然地出宫去了。</p>
正巧，那方有人提起她，“秦九王爷怎么没随你一起？”</p>
热闹的楚京街头突然听见这么一句话，秦棠景哦了声随口应道：“昨夜狩猎着了凉，今日不舒服，正歇着还未起身呢。”</p>
“可还好？”</p>
“好着呢，歇歇就没事了。”</p>
“秦郡主和秦九王爷的关系倒是很好。”</p>
“也还行吧。”秦棠景侧身去了糖葫芦摊子，片刻手里举了几串糖葫芦过来塞她手，“帮我拿着，我等会还要吃呢。”</p>
糖葫芦接了，没如她的愿，这个话题未完，接着继续：“可本宫听说九王爷最疼爱当今秦王，当年为了秦王登王不惜大杀四方，杀尽一切阻拦她之人。”</p>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p>
过了一会她又问：“秦王年纪与你一般大吧？”</p>
“没我大，比我小几个月。”问什么答什么，似乎没心没肺。</p>
“秦郡主多大？”</p>
“不大不小，十七零五个月，可以娶妻生子了。”</p>
“……”</p>
换了秦棠景问：“长公主刨根问底的询问家世，莫非已经做好下嫁臣女的准备？”</p>
“……”</p>
“长公主如此迫不及待，不如随臣女私奔？”</p>
“……”荒唐。</p>
楚怀珉戴着面纱，走在街头，依然有不少人向她投来目光。秦棠景瞪眼睛瞪不过来，索性寻到微凉玉手牢牢牵住。</p>
“走走走，我们去那边看看。”</p>
楚怀珉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糖葫芦，面对这般心性的秦棠景，莫名泛起一丝无奈。</p>
‘放肆’两个字已经讲倦了，但秦姬凰似乎不当回事，三番两次过来牵她的手，怎么甩也甩不掉，真真赖皮的粘人得很。</p>
明明前一刻还争锋相对，不死不休，这会竟能愉快同游。</p>
当然，若不是刺探口风，楚怀珉也不会轻易应邀。</p>
陪着逛了大半时辰，趁着秦棠景兴致勃勃，楚怀珉随口一问：“秦郡主何时动身回国？”</p>
人多嘈杂，久不见秦棠景抬头回应。</p>
楚怀珉以为没有听见便作罢，随手拾起小玩意把玩着。</p>
但独特的女子清冷嗓音还是钻进了秦棠景耳朵，她起身时凑到楚怀珉耳边，轻声浅笑：“长公主可愿随臣女回秦国？”</p>
楚怀珉没料到秦棠景来这句，不大自在地偏过头，那一瞬，就这么望进了那双清浅眸子。</p>
“秦郡主穷追不舍，真想娶本宫为妻？”</p>
“当然，只要你愿意。”</p>
“女子娶妻，你怎么向秦国百姓交代？”</p>
秦棠景耸耸肩，“无需交代，这是我的人生，为何要交代？”</p>
挣脱手的束缚，楚怀珉得了自由也不退步，侧头挨近秦棠景，秘密与她私语：“就算秦郡主让本宫去了秦国，也不会给本宫一个名分，秦郡主只会冷落本宫，然后将本宫一直困在秦国，孤老一生。”</p>
再次被无情戳破，秦棠景先退一步，抬眼看着她，面不改色地抽出腰间折扇摇着。</p>
孤老一生倒不至于……</p>
不过不等她启唇，楚怀珉款步往前去了。</p>
少了双目对峙，秦棠景紧绷的背部一松，飞快摇了摇折扇吹风，喃喃自语：“不行，必须得带走，这女子留在楚国，危险。”</p>
再一抬头，夹在人群那抹白衣离的老远了。</p>
秦棠景迈步追去，刚追上楚怀珉倒让人撞了一下，嘴里‘哎哟’几声踉踉跄跄就往楚怀珉那边倒去，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p>
楚怀珉眼疾手快，顺手将秦棠景接在怀里。</p>
那一刹那，秦棠景眼中掠过了纠缠不清的红衣和白衣，以及隐在其中的一双幽深眼眸。那眸很深，深不见底，无一丝情绪波动，带着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冰凉冷意。</p>
“你没事吧？”</p>
风吹起了面纱一角，秦棠景看着她，眨眨眼：“我没事。”</p>
这个挽腰姿势，像极了话本上英雄救美的过程。</p>
秦棠景展现了自认为顶顶好看的如花笑颜……</p>
但事实再次证明，对长公主实施美人计，无用的——</p>
下一瞬，秦棠景只觉腰间那双手突然松开，幸好她反应极快，找到支撑点稳住身形，不然定要当众摔个狗啃姿势！</p>
侍卫前来扶她，一旁的侍女幸灾乐祸朝她做鬼脸。</p>
“臭丫头……”</p>
秦棠景一扬手，侍女一溜烟跑到楚怀珉身后去了。</p>
见她无事，楚怀珉迈了两步，突然皱了皱眉，脚下咯着，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p>
楚怀珉刚把脚移开，那方秦棠景忽然急了起来：</p>
“我掉了一块东西，你们赶紧帮我找找，掉哪去了。”</p>
“怎么会掉呢，掉在哪儿，可别让别人捡了去。”</p>
“快快快，必须找到。”被衣衫挡住，秦棠景没有发现楚怀珉脚边异常，转身去了别处寻。</p>
楚怀珉一垂眸，看清了脚边之物脸色倏变。</p>
无人可见她弯腰，顷刻间那物便拾在了手。</p>
令楚怀珉眉心紧拧的，仅是一块色泽精美的玉佩，也仅有君王可佩戴的帝王玉，而其玉的正面，刻有“姬凰”二字。</p>
——秦姬凰？</p><div class="bt-tj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