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凌晨一点了,顾幼笙才渐渐有了睡意。</p>
拿过手机又检查了一遍闹钟,确定是设置好了,才拉过被子放心睡去。</p>
其实就算顾幼笙不定闹钟也没关系,长年以来的生物钟,让早起在很久以前就成为了一种本能,就算当天睡的很晚睡,第二天也能准点儿起床。</p>
从小到大顾幼笙从来没有一次因为起不来床而迟到。</p>
不过季千白就不同了,娇身惯养的孩子,闹铃形同虚设。</p>
早上八点,太阳都晒屁股了,季千白还裹在被子里睡得香甜,诺大的房间被遮光帘挡的严严实实,丁点儿光亮都透不进来,床头的闹钟还是昨晚她自己定的。</p>
准时准点的开始工作,铃铃铃的刚想没两声,一只纤瘦细白的胳膊啪的一下重重打在上面,顿时烦人的噪音没有了,整个世界回归安静,季千白翻了个身继续沉浸在梦乡之中,丝毫不记得昨晚上自己保证过得事情。</p>
此时,饭厅的餐桌上已经备好了早餐。</p>
顾幼笙七点半就起来了,吴妈不在,她就主动承担起吴妈的职责,早早出去老锦记排队,季千白不爱吃豆子,但却喜欢喝豆浆,老锦记早上人最多,尤其是豆浆根本供不应求,店铺每天的供应量又是定好的,去的晚了就没了</p>
包子稀饭油条豆浆都上桌了,还煎了两颗扑棱扑棱的太阳蛋,还不见那人起来,顾幼笙又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看来指望她能自己起来,应该是不可能了。</p>
“千白...我进来了。”</p>
顾幼笙不再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的再三询问,而是简单的敲了两下房门,就直接推门而入。</p>
果然不出所料,季千白别说起床了,连眼睛都还没睁开呢</p>
随着开门的一刹那,屋里的一股冷风也扑面而来,顾幼笙不禁皱了皱眉,看了眼那个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像条蚕蛹似得女孩。</p>
都几月份了,还把空调开的这样大,想生病是不是。</p>
拿起遥控关了空调,轻踩着步子走道女孩床边。</p>
“小孩儿,又赖床啊。”顾幼笙走过去故意刮了刮她的鼻子,扰着她的好梦。</p>
“嗯?别闹....”季千白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嘴里嘀嘀咕咕的。</p>
顾幼笙见状笑了笑,又搓了搓她的脸,轻声问道:“还不起来吗?不跟我去学校了?”</p>
季千白终于是睁开了眼睛,细细的一道缝,像是被胶水粘住了,艰难的厉害,迷迷糊糊的似乎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p>
“顾幼笙。”</p>
“臭小孩,叫声姐姐就这么为难你?”</p>
顾幼笙摇头眼里尽是宠溺,食指与中指并拢在一起,拨开女孩盖在前额黑长直的刘海儿露出小小的美人尖儿,再用指腹从额尖儿处往两侧的太阳穴缓缓按揉。</p>
季千白有起床气,上课的时候还好点儿,一个暑假放完又被打回原形,不过还好有顾幼笙在,专治懒虫不起床。</p>
这不,刚还在犯迷糊的眼睛,这会儿已经全都睁开了,一把握住顾幼笙的贴在自己太阳穴上的手指,顿时就锁紧了眉头,人也跟着清醒了过来——</p>
“你手怎么这么凉?”</p>
“凉吗?”</p>
顾幼笙之前没注意,这会儿被季千白握在手里,相比较下来,确实有点凉儿。</p>
“可能是刚才碰凉水了,没事儿。”</p>
顾幼笙想抽回自己的手指,却愣是没抽动,抬眼看去就见还躺在枕头上的小孩,睁着大大的双眼,小鹿一般,紧盯着自己不放。</p>
“不是有热水吗,干嘛总用凉水洗?”</p>
季千白皱着眉头抿着嘴,借着掌心的温度不断的摩挲顾幼笙的手指</p>
“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属蛇的,一年四季都冷冰冰的,怎么就捂不热呢?”</p>
顾幼笙错愕片刻,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后露出温和的笑意,脱口而出的问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啊”</p>
季千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不好意思,尤其是当顾幼笙睁着一双笑眼看向自己的时候,瞳仁里竟能看见自己小小的样子,心里跟着就会莫名的有些触动,但这种触动却又说不出来是什么。</p>
“谁关心你了,我就随便问问。”</p>
季千白脸颊微红,有着少年人特有的蓬勃气息。</p>
“随便问问?”顾幼笙可不是好糊弄的,语重心长的说道:“千白,关心一个人就是要说出来,不然被关心的人又怎么能知道?”</p>
顾幼笙的声音越发温柔的同时却也越发认真,伸出手理了理眼前少女的头发。</p>
“而且,你昨天不是还说要当我姐姐吗?既然要当姐姐,那我们就是一家人,家人之间互相关心,是很正常的。”</p>
季千白一时间有些恍惚,顾幼笙说她们是家人了?</p>
家人一个多美好的词汇,但又是多心痛的词汇,曾几何时自己也有家人,但那些都过去了,妈妈死了以后,自己不仅没有家人,连家都没有了。</p>
情感上无依无靠,生活上再物质,却也都是空的,如果这两年不是顾幼笙,只怕自己也不会是现在的样子,她们相互依靠,互相取暖,不是家人又是什么呢。</p>
“你承认是我妹妹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