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闻说他只能带一个人前往,秦殊便让祁昧留在了客栈。</p>
祁罗自然回到了秦殊体内,回去前对他说了五个字：“记得召唤我。”</p>
“干嘛呀？好像我一定会遇到危险一样。”秦殊说完,见祁罗皱眉，连忙改口,“好啦，必要的时候一定会召唤你的。”</p>
听到这句话,祁罗这才满意地点了下头，化作黑色的雾气凭空消散。</p>
“那我们走啦。”秦殊将视线转向祁昧和练霜，微笑着挥手告别。</p>
练霜平静地挥了挥手作为回应，祁昧却是一脸担忧,欲言又止。</p>
祁昧觉得自己应该相信秦殊。</p>
主人很强，主人的御灵也强。如果发生了连他们都搞不定的事，那么就算他跟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p>
可是，眼睁睁地看着秦殊转过身去，他还是忍不住担忧。</p>
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跟秦殊分开过了。</p>
还在走神，一旁的练霜突然开口：“怎么了？担心他？”</p>
祁昧“嗯”了一声。</p>
练霜：“看来你很喜欢他？”</p>
祁昧又“嗯”了一声,“嗯”完才觉察到哪里不对：“他是我的主人,我当然喜欢他。”顿了顿,他反问，“你不喜欢秦炎？”</p>
“嗯……怎么说呢？”练霜抬起双臂，抱胸看着秦殊离开的方向失神了一会儿，“我刚才说了，在我看来,契约跟婚书没什么区别，跟一个人签订了契约，这辈子便是跟定了他。所以想问问你，你口中的‘喜欢’是哪种‘喜欢’？”</p>
祁昧愣了一下，明白过来练霜是什么意思后，脸瞬间红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在说什么……”</p>
“还没看出来吗？你家主人喜欢男的。”练霜不打算再拐弯抹角，“毫不谦虚地说，我的姿色在这片大陆上不说数一数二，至少也算上等。若是以前，他对我毫无感觉，我还能理解为是我们都太年轻，可现在，他的视线在我身上停留的时间依旧短暂，除了必要的对话，根本不会多看我一眼。”</p>
顿了顿，她忍不住笑道：“看得出他很信任我，可即便对我这么信任，也时刻跟我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感，给我一种温柔又不失礼貌的感觉。”</p>
“主人就是很温柔啊。”祁昧忍不住说，说完发现自己重点偏了，尴尬地咳了一声，重新说，“主人确实喜欢男人，尤其喜欢漂亮的男人。”</p>
——比如他的御灵。</p>
“那你呢？”练霜问的始终是祁昧的想法，“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p>
“我……”祁昧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p>
他对男对女似乎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要说谁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除了他的族人，便是他的主人。</p>
不过他看得出来，主人虽然对他很好，但比起他明显更喜欢祁罗。</p>
——自从祁罗有了人形后，主人脸上的笑容便增多了，视线落在祁罗身上的次数也比落在他身上的次数多得多。</p>
虽然祁罗是主人的御灵，但只要主人喜欢，跟御灵在一起又何妨？</p>
而他想要的，只是主人能得偿所愿罢了。</p>
想通这一点后，祁昧松了口气，没有回答练霜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人生在世，也不是非得跟谁双宿双飞对吧？”</p>
“的确。”练霜点头表示认可。</p>
“所以，不用为我的未来感到担心，我有自己想做的事。也不用为我主人担心，他一直都很清楚他想要的是什么。”</p>
“好吧。”练霜望天。</p>
她没有担心，她只是单纯地好奇而已。</p>
现在看来，秦殊和祁昧之间的关系并非她想的那样。</p>
*</p>
秦殊跟着秦闻前往他所说的那个地方，一路上都在观察秦闻的一举一动。</p>
秦闻走起路来，姿势倒还挺正常的，没有初次见面时的过分妖娆。只是……</p>
“你这衣服什么情况？”秦殊忍不住吐槽。</p>
秦闻的衣服，他真是越看越没眼看。</p>
“上面给的。”秦闻头也不回地回应，“我没钱。”</p>
听到这句话，秦殊下意识地去看秦闻的手。</p>
他手上确实没戴任何戒指，身上的饰品也是少之又少，并且看着都不像有空间的样子。</p>
“那你从秦炎那儿骗来的那枚金币呢？”秦殊又问。</p>
“住客栈花掉了。”秦闻说着，顿了顿，“还吃了顿饭。”他回答的时候，始终没有转头和秦殊对视，也不知道是不敢还是不想搭理。</p>
“呵，你把万聚星光说得那么好，他们却吃饭的钱都不给你。”</p>
秦闻皱了下眉，似乎想要反驳，但张了口后又迅速闭上，一副“懒得跟你多说”的样子。</p>
秦殊也懒得再说，一把抓过秦闻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他拽向不远处的服装店。</p>
他拽得突然，可秦闻只是愣了一下便任由他拽着走了，别说反抗，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p>
这让秦殊有种微妙的不适感，总觉得自己拽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p>
不过他没有多想，进了店后把秦闻往前一推，对店员说：“给他换身衣服，随便什么衣服，别这么暴露就行。”</p>
他受不了跟一个穿得如此暴露的人走那么长一段路，总感觉一路上都有人在指指点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