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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西郊练习

程轻卿缩回好奇的小手,老老实实坐着,道了声没事。两人便往西郊去。</p>

往西郊路上,偶经街市,一匹红马甚是惹眼,街边一座阁楼上朱窗半开,窗内一双长眸凝望马背上之人,娇憨的女子被后拥骑行,眉眼飞扬,好不欢喜。</p>

西郊由几座山岭连绵而成,芳草旷野,丽日融融,风软云闲,最是适合驰马闲游。</p>

程轻卿下马,牵过小厮骑来的小青骢,穆义薇跟着下马,瞧见程轻卿要从马屁股后绕,赶忙扯住她。道:“阿卿,要向着马头走过去,若是从马屁股过去,马儿定会飞腿踢你。”</p>

程轻卿受教地点点头。</p>

穆义薇挽过小青骢,摸了摸它颈上的马鬃,道:“你这马儿倒乖巧。”</p>

程轻卿看着小青骢青头楞脑一动不动,点点头,正适合她骑。</p>

穆义薇先教习如何踏蹬上马,几番演示下来,穆义薇动作总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而程轻卿总是缓慢且迟疑地爬上去。</p>

一个上午下来,程轻卿只勉强能踏蹬上马背,穆义薇以为程轻卿只是骑得差些,故不敢在街上骑而牵马而来。没料到程轻卿竟真的从没有接触过马般,心下疑惑,面上不显,抬头望天,只见赤日当空,光芒刺目。</p>

忽觉腹中饥饿,遂朝着正在练习的程轻卿道:“阿卿,我们先找个地方吃午饭吧。”说着,穆义薇翻身上红马,勒缰缓缓朝前。</p>

程轻卿回道:“好。”</p>

坐在小青骢上,双手僵硬地挽着丝缰,小心翼翼兜转马头,跟上穆义薇。</p>

行了半晌,二人忽听水声淙淙,纵马寻声而去,转过岭角,穿过一排柳树,原是一条深溪,潺潺流动。</p>

程轻卿爬下马,将马系在树边。到溪岸一看,只见小溪流水,清可见底,游鱼往来。环岸皆为垂柳,枝条拂水。</p>

二人坐到树荫下,各自取出从家里带来的食盒。</p>

程轻卿打开饭盒子,还有些余温。并不马上动筷,夹了一块红烧大鸡腿给穆义薇,道:“义薇,你也尝尝。”</p>

穆义薇也分了些饭菜给她,程轻卿一吃大感美味,赞道:“真好吃。”</p>

穆义薇道:“这是我家请的江南厨子做的,听说你是江南人。”说着,轻咬了口鸡腿,嚼道:“这鸡腿也甚是好吃。”</p>

程轻卿笑道:“是吗?这是我阿娘做的。”</p>

冯氏今早摸黑起来做饭给程轻卿带上,程世文拦都拦不住。</p>

穆义薇闻言,原神采奕奕的眉目黯然,低头道:“那么你真幸福,我阿娘早走啦!”</p>

程轻卿自觉失言,忙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p>

穆义薇笑了笑,眼里似含着泪,默然低头吃饭。</p>

程轻卿见穆义薇突然沉默,又觑到她咬着鸡腿,眼眶泪水滚落入饭。程轻卿一时只觉自己说错了话,整顿饭下来都在暗暗歉疚。</p>

穆义薇性子刚强,也未料到自己今日会失态。或许是因她父亲和哥哥常年守驻边境,她自孤身在家,分外寂寞。而程轻卿的真诚分食,那道鸡腿中满是母爱,一时忆起过世母亲,顿时心酸难抑,心墙溃败。</p>

待穆义薇吃完看到程轻卿满是愧疚的面容时,方慌忙收起情绪,立时把眼泪抹干净,道:“真是丢脸了。”</p>

程轻卿道:“这有什么呀,谁都有难过的时候,难过了便哭,不然眼泪都没有机会流啦。”</p>

穆义薇被她言语惹得破涕为笑。</p>

两人收起碗筷,放好入袋中。到溪洗过手,又捧水抹了把脸,一时晒得燥热的身上只感丝丝清凉。</p>

程轻卿洗去满脸汗水,看着烈日照在溪面,粼粼波光,不觉意动,道:“要是能下去游一回,我今日就满足啦。”</p>

穆义薇听言,环顾四周,垂柳四合,地处荫蔽,杳无人迹。回道:“也不是不行。”</p>

程轻卿道:“怎么说?”</p>

穆义薇道:“明日我驾马车来,你多带一套衣裳,我们下水游上来后便在马车里换下湿衣裳。”说着,一指溪中数尾游鱼,道:“还可抓鱼烤着吃,我们野餐一顿何不美呢?”</p>

程轻卿被说得心动,道:“好极。但只我游又不乐。”</p>

穆义薇把自己被推下水后,请了人到府教她泅水的事说了,她如今已能潜游。</p>

程轻卿听了自然欢喜,这样的暮春时节,从前她早穿上过膝衣裙,哪里会像现在这般还包得紧实。</p>

事情商定,两人在靠着树背休憩了一会儿,程轻卿复练习骑马,至日落时分方归。</p><div class="bt-tjb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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