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娜搬走了，以后她就是金发碧眼的科研员9M77。</p>
卡尔文依然住在那个街角。</p>
不过他也变回了13H。</p>
送走奇娜的第二天，素冬还看到卡尔文在窗口抱着奇娜留下的靠枕出神，可第三天，素冬就看见那靠枕堆在卡尔文家门口，被吉卡收走了。</p>
和靠枕一起被收走的还有很多东西，吉卡收得眉开眼笑，想是发了一笔大财。</p>
可素冬的心却是冰凉冰凉的。</p>
从精英变成庸众，只需一瓶水；从庸众到精英，也只需要等待一个“失效”。</p>
一天时间，那个思念着伴侣的卡尔文就变成了温文尔雅去上班的修复师13H。</p>
甚至他遇见素冬时，还友好地跟她打招呼：“早上好，AT2。”</p>
这位修复师13H，和素冬之前认识的修复师72D，别无二致。</p>
素冬宁愿没有遇见过他。</p>
…</p>
“第十一日……”莫离坐在修复区的操控台前，喃喃自语，“一晃，十一天了。”</p>
一旁的素冬已经套上衬衫，顺手又绑上了长发。</p>
这回绑长发的是一根普通的皮筋，她在星路上订的。不知何时起，她已经很少用帝国勋章当头饰。</p>
素冬很确定，她依然为自己的过去感到荣耀。但她也确定，她不太想时刻将荣耀背在肩上了。</p>
填完素冬的修复日记，莫离转身对素冬道：“恢复情况很好。明天应该开始可以进行机械臂适应训练。”</p>
“是吗？”素冬惊喜交加，立刻将扣在腰间的扣子取下，一按按钮，机械臂当即从扣子中延展而出，不过数秒钟，液态金属已包裹上素冬的右臂，五指微张，发出令人胆寒的锐芒。</p>
“这感觉真是久违了。”素冬哪里还等得到明天，立刻就环顾身边，寻找可下手之物。</p>
莫离赶紧伸手，握住了她的右臂。</p>
“放过我家沙发吧，我不想再换一张了。”莫离道。</p>
素冬却笑：“你不是不喜欢这个颜色吗？让我练练手，劈坏了，正好再换一张。”</p>
“算了吧。十天换两张沙发，我可过意不去。”莫离松开手，又顺势拍了拍素冬，“别皮，明天跟我去修复院做完力量测试，我这个修复师不许可，不允许恢复训练。”</p>
素冬恋恋不舍地望着机械臂，迟迟不收。</p>
莫离又道：“想想上次随意外出淋雨，要不是你任性，你早两天就可以恢复训练了。”</p>
这招果然有用。小不忍则乱大谋啊，素冬收起自己的宝贝机械臂，还不忘关照莫离：“明天一早就去啊，别耽误我训练。”</p>
这女人一说到战斗，还是那样雏兽一般跃跃欲试呢。</p>
“知道了。我也想你赶紧恢复，再过几天我就有新任务了。”莫离道。</p>
素冬却顿时愣住。</p>
她想起第一晚莫离曾经对她说：“我只有十五天。”</p>
而当时的素冬回答了三个字——“足够了”。</p>
如果素冬知道十五天竟然这么短暂，她一定不会回答得那么自信。</p>
见素冬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凝滞，莫离猛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p>
“这个……AT2，我希望你尽快恢复，是出于修复师对病例的那种……那种愿望。绝不是希望别的……”</p>
素冬扬眉：“我有说什么了吗？就要你解释！”</p>
嚯，惹到她了。</p>
莫离微微一笑，依然好耐心：“我和卡尔文不一样，正常繁衍期的确是二十五天，但我另有任务安排，所以管理局只批了十五天。”</p>
“你重要呗。”素冬将机械臂囊扣回腰间，转身走回自己房间。</p>
走了几步，素冬又转回头：“明天去修复院，请你带我绕开卡尔文，我不想见到他。”</p>
莫离愣住：“这是为什么？”</p>
“因为他已经不是卡尔文，他是13H。13H只会把奇娜的东西都扔到街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