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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波被村里清早来赶海的一对老夫妇救回了家。
一整天下来,长秀,金波,振波,跑遍了汉城的每一家餐馆、酒吧,都不见银波的踪迹。
长秀看着汉江的水,满脑子都是银波就在自己身边的幻觉,不知道银波现在是不是也在看着这条江,如果银波就在这条江边,即使走遍整个汉城,也要把她找回来。会不会是……如果在江里……简直是太荒唐了,可能是自己太想她了。
长秀来到姑姑贞德开的小餐馆,知道了自己走后银波在家里的境遇,长秀心痛不已,与母亲贤实的隔阂更深了,对银波的伤害,是母亲一手造成的,长秀心中的心疼,万德心中的不忍,让贤实觉得自己才更委屈,更可怜,或者,她真的错了?
三十几个小时过去了,但是银波一点消息也没有,长秀终于想到可以到通讯社,根据手机的位置,通过位置探测器寻找。可是,根据韩国现行法律,在没有本人同意,根据仪器寻找位置是违法的,长秀只能找到了正瀚。
迫不及待来到了海边
正瀚的日子,过得也并不太平。
“妈妈,您找我什么事啊?”
“你姨妈的餐馆最近出了点状况,你看能不能像你们借点钱?”
“钱?我哪里有钱啊。”
“你姨妈是实在没辙了,才向我求助的。你上大学的时候,是她给出的钱,如果人要是知恩不报,那还不如动物呢,我们可不能这样啊。”
“这个我知道,但我现在真的没有钱啊。”
“怎么没有啊,”看着正瀚疑惑的表情,福实干脆说明了算了:“你不是还有房子吗?用房子作抵押就行了。”
“这个……”
“用房子抵押到银行,贷款三千万,到时候他肯定会还你的。”
“这个,得和秀彬他妈商量一下。”
好久都没有结果银波回家,正好这也是一个机会,看看表,七点半了,就穿好衣服,到了金波开的那家皮萨店。不巧正看到金波和仁赫在店里喝酒,嬉笑,嫉妒之火烧上心头。
一方面不想再把事情闹大,另一方面还有事情要和金波商量,正翰还是决定先忍住了。
但是,金波还是拒绝了,不留一点余地。
现在金波的脑子中只有银波,她不想想任何其他的事情,比她更痛苦的还有长秀,那个不吃,不睡,就知道给银波打电话,到处找银波,回想所有和银波有关的事情的长秀。
终于在正瀚的帮助下知道了银波的下落,长秀迫不及待来到了海边。
三天四夜的生活,银波就是在这样充满了鱼腥味的海边度过的,她寄宿在一家下饭馆,在简陋的小屋子里洗碗,招待客人,见到她那一刻,长秀整个人都在颤抖,不仅是失而复得的酸楚,还有无穷无尽的心疼。
海浪不停地拍打着码头,像是一首哀伤的曲子,天空暗得没有了颜色,似乎天底下就只有长秀和银波两个人。
“回去吧。”
“不行,我不能回去。”
“我是你的丈夫,不要固执了,回去吧。”
“我很之间已经结束了,没有关系了。”
长秀不敢相信银波最终说的话,走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就突然转变了。
“我和你的姻缘,就此了结了吧,够了。”
银波不敢看长秀,只是一直盯着海的远方。如果,在远方,有她和长秀的幸福,如果他们可以不顾一切的离开,那有多好啊。
“银波……”
“行了,我从没喜欢过你,也不喜欢你的父母,更后悔和你结了婚。其实,我就是想找一个你这样的男人,过上奢华的日子,梦想成为灰姑娘,好不容易遇到了你这样的男人,所以我利用了你,不知道吗?”
一旦下定了决心做一件事情,就会为自己找出一大堆的理由,而且每条理由都保证有效。
“什么?”长秀眼中流露出诧异,但立刻又恢复了信心,他不相信银波说的话。
“从此,你过你的日子,我过我的生活。”银波只是瞟了长秀一眼,她不敢在这样的眼神上停留。
就在银波与长秀擦肩而过的时候,长秀拽住了她:“那孩子呢?孩子怎么办?”
“我会把他养大的,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长秀死死拽住银波:“跟我回家。”就再也不理她,只是拽着她往车子的方向走。
慌乱中银波狠狠地咬了长秀一口,从长秀的手中逃开了。
长秀的眼中留下了泪水,不是因为胳膊被银波咬的疼,如果可以,他宁愿用身体上的痛苦来交换心灵上的疼痛。
一连几天,长秀都在小酒馆里喝酒。这一天,银波终于忍不住了:“今天要下班了,你可以走了。”
“你要我怎么做呢?银波。”
“不要再来了,你要是再来找我,我就会逃到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你永远都不会再见到我。”
“银波,你是要让我死吗?我死你不后悔?”
夜晚,银波久久不能入睡,长秀的声音始终萦绕在耳边“你是要让我死吗?”“你是要让我死吗?”
银波找到长秀的车子,车子里没有人,他跑到海边,发现长秀正向大海深处慢慢地走去。
“长秀!长秀!不要!”
银波跑到冰冷的海水里,一个趔趄,海浪迎头打来。
“长秀!长秀!长秀不要!”她抱住长秀的腰。
“放开我!”
长秀挣脱银波的双手,继续朝海那边的月亮走去,此时,银波的身体应该会冷吧。
“长秀,你干什么啊,你不要……”
银波已经哭得声音都变了,此刻的他慌作一团,似乎心里什么都没有,每一思考任何的地方,只是知道她要抱着长秀,紧紧的。
“我求求你不要……”
“放开我!”
两个人已经浑身湿透,记得曾经也这样湿透过,但那时是在艳阳高照的白天,是在用水管子嬉戏,而现在呢,只有阴冷的月亮,阴冷而皓白。
“让我一个人消失就可以了,没有你我干脆死了算了!姜银波,你看好了,我要让你后悔!我要让你后悔一生,你看好了,我死给你看,你看清楚!你看清楚!”
身下的水花被长秀不停地打起,溅到两个人身上,脸上。
“长秀,不要,你不要这样……”
“放开我……”
两个人扭拽在一起,加上海水的不停拍打,一会就失去了平衡,跌倒在水里,咸腥的海水呛到嗓子里,鼻子里,融化掉眼中的泪水……
没有人会想到,由于相爱在一起的两个人会闹成现在的这副样子,是爱不存在了吗?每个人心里还都深植着对对方的爱,只是不能在一起。
海水已经没过了两人的胸脯,银波被长秀远远的甩在后面。
“长秀,……我求,求你,我听你的话……”
长秀这才转过身,只有他自己知道,脸上的不是海水,而是自己对银波的爱,对自己不能保护她的恨,每一滴泪水,都流自心底。
“求求你不要这样……”
“那你发誓……”
银波拼命地点头,任海浪再次将她的身子掀歪。长秀多么想上去扶起他心爱的银波,不要她这么痛苦,他要抱着他心爱的银波回家,可是,他不能这么做。
“你不跟我在一起可以,不再见到我也可以,只要你回去就行……”长秀得声音已经完全喊哑,海水的力量他再也无法抵挡得住,被撞得左右摇晃。
“我不能让你在这再待下去了,那样我真的会疯掉,我会死掉,我会死掉啊……”
长秀不再掩饰她的泪水,整个人疯狂了般使劲敲打着海水,痛哭起来。
银波一边抹掉脸上的泪水和海水,一边艰难的向长秀走来。两个人相互搀扶着,慢慢向岸上走来,刚一上岸,就痛哭着跪倒在沙滩上抱在一起,久久不能放手。
海面上的水鸟,这么晚还没有回家,在他们曾在的那个海平面上徘徊着
成天疑神疑鬼的
得知银波要回家的消息,翰杰一家高兴得坐立难安,从知道消息的那一刻起,翰杰就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就等着银波推开门。
终于,那扇门开开了,长袖带着银波进来了。
“爸爸,我和银波回来了。”
“爸爸。”
见到银波,翰杰那苍老的泪水立刻留了下来。
“你这个丫头,你这个丫头。”
父女俩紧紧抱在一起,两代人,都泪流满面。
“让我好好看看你,”翰杰捧起银波的脸,这张已经瘦了许多的脸,“你这个坏家伙,你跑到哪去了,让我们找得好苦啊,你有爸爸,还有丈夫,为什么还要跑出去?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银波!。”
“爸爸。”
通过这件事,长秀更坚定了要分家的决定,可是韩杰却担心长秀父母的反对。
“请父亲放心吧,时间一长,父母就同意了。”
“可要看好时机啊,别太让亲家生气啊。”
“您放心好了,但是,我有一个请求……在我找到房子之前,银波可以住在家里吗?”
听到长秀终于要和家里分开住,在旁边一直沉默的绮子才放宽了心。对于银波今天的状况,绮子一直心有愧疚,总觉得是自己害了银波,要是当时能对银波好一点,就不至于今天这样的局面了。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反正去你家也要被赶出来嘛,银波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翰杰还是担心长秀和家里闹得太僵,因为自己是一个父亲,他知道父母对子女的疼爱是怎么样的,贤实这样做,即使伤害到了银波,只是因为她爱长秀,没有别的原因。
“你一定要跟你的父母好好地说一说。女婿啊,我真是没脸见你啊。”
看见翰杰痛苦的样子,已经这么大年纪,还要为子女的事操心,长秀多想让父亲多享享清福。
“爸爸,别这样。”
屋子外面,翰杰夫妇安慰着长秀,屋子里面,金波更加心疼妹妹。
“傻瓜,难道你没有父母,没有姐姐吗,干嘛不回来?你不知道结了婚的女人还有娘家吗?”
尽管金波心里知道,把自己换到银波的位置,也不会回家的,但是,总觉得妹妹不一样,妹妹可以犯错误,不管银波变成什么样,她都会疼她,爱她,保护她的。
“我不想再让爸爸看到我这个样子,爸爸为了我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他要是知道我被赶出去,会更伤心的。”
一提到父亲,银波就感到心头酸酸的,从小到大,自己总是让父亲操心,如今,都已经病倒了,还不能安心。
金波知道妹妹是心疼父亲,但是还是觉得银波不应该自己一个人承担所有的痛苦。
“你这个人怎么总是这样子哪,你要是走了,连你的死活都不知道,你没想过爸爸不是更伤心吗?你没养过孩子不理解。”
其实,一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自欺欺人的,就说现在的银波,他以为自己子没有看见父亲伤心的样子,父亲就不会难过,这只是一种假象罢了。
“对了,长秀说,要分家,分了家就好了。”
“姐姐,我要和他分手。”
银波的眼睛望到好远,仿佛看见长秀正在离自己远去,而自己多想追上前去拉住他,可是不可以,她只能远远的看着他离开。
“什么?”
“要跟他分手。”这一次,银波看着姐姐的眼睛,态度很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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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家都有自己难念的经,尽管有的看起来表面平静,但也只不过是一种表面而已。
对于金波拒绝用房子贷款给自己妹妹的事,福实很是恼火,本来就看金波不顺眼,这下更恨不得找不到把柄。就把那天仁赫送金波回家的事添油加醋地向正翰打了小报告。
正翰在妈妈着遍体金波便捷,但是,如果说真的完全相信金波,不在意,那绝对是假的,因为自己也经常看见他们在一起说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