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老大没再打羽淮安。
羽淮安被带到她和涟漪间隔地那三米左右的方位处。
再之后,沈珠圆和涟漪被绑在椅子上,他们没在羽淮安身上加任何限制,但那把枪口对准着羽淮安,拿枪的家伙在警告羽淮安别乱动。
这伙人又想干什么?
嘴巴无法说话,沈珠圆只能以眼睛恶狠狠盯着正在指挥其手下干事的人。
“臭小子,被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拿你没办法。”因为长期抽烟的沙哑嗓音在天花板上回响着。
下秒,全场忽然间陷入了黑暗。
黑暗中,“砰砰砰”连着几声在沈珠圆的头顶上响起。
是枪声。
这些家伙在朝他们开枪了,沈珠圆脑子瞬间陷入了空白,但思绪却在黑暗中听从了本能,她得挡下那些子弹。
用什么挡呢?就只有身体了。
可是,身体动不了,身体被绑在椅子上,那是钢铁焊成的椅子。
黑暗中,砰砰砰”又连着几声。
在枪响声中,绝望把她的身体撕成无数的碎片,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响声,有抹身体扑在了沈珠圆身上。
沈珠圆知道,那扑在自己身上地是谁。
他们打死羽淮安了吗?
泪水大颗大颗从睁得大大的眼眶如断线珍珠般。
照明再次回归时,沈珠圆宛如被焊在椅子上一样,所有身体机能均处于死去状态,唯一还有行动力地也就只剩下不停从眼眶跌落的泪水。
有人撕开贴在她嘴上的胶布,有个声音在轻唤着她名“沈珠圆。”
一动也不动着。
那个声音继续唤“沈珠圆。”“沈珠圆。”
是羽淮安的声音来着,是羽淮安在叫她名字来着。
还是一动也不动来着。
“沈珠圆,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所以……别哭得像个傻瓜一样。”羽淮安在和她说。
“我没有,我没哭,我才没哭得像傻瓜一样。”回答着。
“还说没哭,你的眼泪都滴在我手上了。”
“是吗?”喃喃念叨着,“可是,羽淮安,我不敢。”
“你不敢什么?”
“我不敢动,羽淮安,你要是经常看漫画的话,就知道有个东西叫结界。结界是属于被魔法封印的空间,羽淮安,我感觉自己现在就置身于那样的空间里。所以,我不敢动,我一动的话,结界就回消失,然后……然后我就会看到满身是血的你。所以,我不能动,我不能动的话就可以和你一直说话,我就可以一直听到你的声音。”
“羽淮安,你也是不能动的,听到没有,所以,别动,我们都不要动,好不好?”喃喃说着。
“沈珠圆,要我说你什么好呢。”羽淮安的声线状若在叹息。
“那就别说,嗯?”
“沈珠圆,如果你再这样继续下去,以后,没准,‘你这家伙,那时怎么不早点提醒我’就会成为你的口头禅。”
羽淮安这话是什么意思?
下秒,沈珠圆听到来自那伙人的哈哈大笑声。
哈哈大笑伴随着零零落落的鼓掌声,再之后,沈珠圆头上挨了一记敲打。
那记敲打把沈珠圆结结实实从黑暗中拉离。
眼睛迅速找到正半趴自己腿上的羽淮安,看清羽淮安身上没枪孔更没有浑身是血,沈珠圆喜极而泣。
“羽淮安,你没事,太好了,羽淮安你没事。”
还有,羽淮安刚刚说得没错,她的泪水都把羽淮安的衣袖打湿了。
真该死,但这不能怪她啊,那一刻,她真以为羽淮安是挨了枪。
分明,枪是往他们这个方向射击的。
涟漪,涟漪……
“涟漪!”沈珠圆大叫了声。
谢天谢地,涟漪也没事。
涟漪还在椅子上,涟漪的眼睛是睁着的,睁开的眼正直直看向他们这边,人都聚集在他们这边,羽淮安,把他们抓到这的三个家伙,因为人都聚集在他们这边,涟漪独自在那边就显得孤零零的。
即使涟漪看起来一根头发也没少的样子,可沈珠圆还是不放心的,问:“涟漪,你没事对吧?”
涟漪没做出任何回答。
此刻,涟漪像极了一具无法活动的木偶。
涟漪也被枪声吓到了吗?
“涟漪,你也看到了,我没事,涟漪,快回答我,你没事对吧?涟漪?”
涟漪还是没出声音,没出声音身体也没动。
目触到贴在涟漪嘴上的胶布,沈珠圆这才回过神来,涟漪现在没法回答她的问题,冲着那些人喊:“你们给茶拉打电话,告诉她,游戏该结束了。”
置若罔闻,那几人继续用巴基斯坦语交流着,时不时就笑几声,边笑边打量着沈珠圆,其中就数那高尔夫球杆男笑的次数最多,笑声也最为得意。
羽淮安站了起来,缓缓走至涟漪面前,羽淮安拿下贴在涟漪嘴上的胶布,沈珠圆提心吊胆看着,就生怕羽淮安的举动惹怒了那伙人。
好在,那伙人似乎是胜券在握,对羽淮安擅自取下涟漪嘴巴的胶布没表现出不满。
之前朝天花板开枪的男子只是用枪口指了指羽淮安,示意羽淮安回来。
这会儿,沈珠圆感到极度疲惫,身体的,精神上的。
午夜过去了吗?
如果没过去,那这应该是沈珠圆十九年来度过地最漫长的一天。
爸爸妈妈现在应该因她和涟漪在深夜里走失而挖地三尺吧?
妈妈想必在黑漆漆的路上一遍一遍喊着“圆圆”,喊完“圆圆”又喊“涟漪。”这可不好,妈妈有轻微的夜盲症,妈妈很容易在夜间跌倒。
泪水再一次从眼眶渗出。
有双手轻轻擦去了她眼角的泪水。
缓缓抬起了头。
触到的那双眼,沉静如海。
那瞬。
沈珠圆宛如站在时光穿梭机前,看到成年时的羽淮安。
“羽淮安,我想妈妈了。”轻声诉说着。
“沈珠圆,我们很快就回家了。”略带冰冷的手掌轻轻抚上了她的脸颊,“天亮就可以回家,当太阳升起时,我们就走在回家的路上,沈珠圆,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