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还关系极好?”
少年喃喃,“怪不得,怪不得不到一个月天地玄黄录就出新了,原来是榜首变动了……”
跟少年同样反应的不在少数,甚至有反应更激烈的,有几个上了黄字碑的暴躁少年硬生生撕了天地玄黄录,拍翻了身侧的桌子。
原本排九十九和一百的,如今已经榜上无名的少年,不是失魂落魄就是脸色苍白。
中州。
垂落湘妃竹帘和珍珠纱帐的湖中亭中,坐着一道纤细柔美的绰约身影,虽然纱幔遮住了容貌,但是光看这妙曼的身姿,便知其主人的天香国色。
“哥哥居然被人挤下来了……”少女微微蹙眉,空谷幽般兰的声音被风吹散。
侍女端了壶灵茶踏入湖中亭,恭敬安慰“圣女不必忧心,圣子早便突破炼神了,黄字碑第一的位置,并不重要。”
少女微微颔首,黑色海藻般的长发披散在腰间,她问“哥哥了?”
侍女顿住。
少女不由扶额,呢喃“哥哥不会又迷路了吧?”
“这……”
“快去寻他!”
这一日,九州之上不少修士记住了并列黄字碑榜首的两个名字,不久之后,他们的名字将彻底传开。
而钟应并不在乎这些,他正对着道家典籍抓狂。
正式上课第一天,他便再度感受到了当年读书时的折磨,在昏昏欲睡和狂暴之间徘徊。
直到君不意阖上经书,收拾笔墨的轻微声音方才惊动钟应。
钟应揉着眉心,打着哈欠,下意识嘀咕“早上了吗?”
君不意“……木夫人才离开。”
钟应瞬间惊醒,往后桌望去,便见胖墩拉着秋时远,半蹲着身子贴着墙壁走,一副鬼鬼祟祟想要开溜的模样。
“我说过答应你一件事,你想要什么?”君不意极轻的声音从身后传开,如漂浮的白云,从钟应耳边飘过。
钟应吼了一声“死胖子!别跑!”
胖墩一激灵,瞬间撒丫子跑了。
钟应手臂一撑书桌,跃过障碍后直接追了上去,经书和笔墨便全部扔在了书桌上。
君不意“……”
他垂眸,帮钟应收起了笔墨纸砚,又耐心的将经书上被钟应睡出来的褶皱一一抚平,如玉手指划过书面时,君不意心中不由浮起一个念头。
他这位同窗上课睡大觉究竟是基础扎实、早便学会了这些,还是……单纯的上课走神?
胖墩从食堂买了几个肉包子,不敢停留,一路溜进了澡堂子里,这才松了口气。
这个时间段,澡堂人非常少,只有一两个光着膀子,腰间围着一块白布的少年上上下下、走来走去。
胖墩往地面一蹲,一边一口半个肉包,一边含含糊糊说“幸好我机灵,跑的利索。”
“为什么要跑。”秋时远被拉着跑了一路,这个时候才喘了口气,他向来不会拒绝人,然而心里头又全是疑惑。
“废话,我今天坑了应兄弟好几次,他被别人嘲笑时,我还没帮他,跟别人一起不信任他,他不揍我才怪!”
秋时远咬了咬下唇。
“我原本以为他打不过我,所以才不怕,没想到应兄弟他深藏不露啊!他今天那几拳头,要是砸我脸上,我这么有潜力的脸蛋就要毁了啊!”
秋时远朝着胖墩背后瞧了几眼,偷偷拉了拉胖墩衣角。
胖墩一副鸵鸟状“你别劝我,我现在是能躲几天是几天。”
“是吗?”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开,胖墩汗毛竖立“应、应大哥,啊——”
一股重力从屁股上传开,胖墩惨叫一声,直接破了音,整个人头朝下栽进了水里。
“砰——”
“咕噜噜——”
水花溅起一丈高,胖墩喝了好几口洗澡水,如一只格外胖的蟾蜍似得,浮在水面上,屁股上则多了一个灰色的靴子印。
这般动静惊动了澡堂中仅有的几人,纷纷扭头看来,而秋时远如仓鼠一般,躲在了挂衣裳的架子后面,双手捂住了眼睛。
钟应居高临下的盯着在水里浮沉的胖墩,双手环胸,冷冷开口“别装了,给我出来。”
水面破开的哗啦声响起,胖墩一把抱住了钟应的小腿肚,半边身子浸在水里,全身湿哒哒的,抬头望着钟应肌肤细腻的下巴,直长睫毛下冷如刀锋的眸子。瞬间可怜巴巴、泪眼汪汪“大哥,老大,我真的错了,别打脸!”
“哦?”钟应长眉一挑,稍稍抬脚。
“别踩脸,别踩脸!!!”
钟应狠狠踩在胖墩肩头,将胖墩踩回了水里。然后慢条斯理的将外袍褪下肩头,命令“洗干净,过来给我捶肩。”
胖墩双手捂着脸,先是不敢置信,随后满脸狗腿笑容“是的老大,好的老大,我都知道了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