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葛失声:“哥!”
容不渔冷冷往那瞥了一眼, 瞧见九重葛的狼狈样子,内心的火气再次烧了起来。
禾沉见他似乎想要出手, 抬起手掌心朝着容不渔的心口, 轻声道:“别动。”
容不渔身上还有禾沉的剑意, 无论容不渔灵力修为有多高, 禾沉只要动动手指,都能让他瞬间殒命。
“上一次有我送你的玉佩护住你一命,”禾沉眸子冷漠,“这一次, 你身上什么都没有。”
当年禾沉虽然未到圣境,但是那一剑却是用了全力的, 容不渔被直直刺中心脏, 本该殒命的,只是当年他十八岁生辰时禾沉曾送给他一个玉佩护身, 那些年被他一直带在身上。
也因为那个玉佩,才让他险险捡回一条命。
容不渔道:“你还要再杀我一次吗”
他缓慢朝着禾沉走近一步, 抬手握住禾沉的手腕,将他的掌心虚虚贴在自己的心口, 声音又轻又柔:“我因你而死, 也因你捡回了一条性命苟活这么多年,所以……现在你还要再拿回去吗”
禾沉咬着牙:“你……”
容不渔冷冷看着他:“所以,要么杀了我,要么滚开。”
禾沉抬手抓住容不渔的小臂,沉声道:“当年你杀了未垣, 末行之日未能阻止,现在十年过去,有多少生灵因你殒命你可知晓”
容不渔眸子轻轻一颤。
“你就算不为他们,就不能为你自己”
容不渔轻轻挣扎两下,禾沉却是不肯松手了,他轻轻皱眉:“为我自己”
“你的气运……”
禾沉还未没说完,晴朗天空骤然劈下一道惊雷,轰然一声巨响,险险落在两人的三步之外,直直将地面劈出一团焦土。
容不渔瞳孔一缩。
禾沉看也没看那险些落在自己身上的雷,视线一直紧紧盯着容不渔,一向冷漠的眸中几乎有了一丝哀求。
“容容,这一次你若是再来阻止,你可知晓后果是什么”
十年前的末行之日本该顺利停止,却因容不渔一念之差失败了,而禾沉也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手下留情,留了容不渔一条性命。
未躲避天道责罚,他用数道结界将容不渔身躯封印在了深不见底的海渊之下,只求他能安安分分带着,让自己将末行之日停止后再出来。
只是容不渔并不知他的所作所为,元神逃离了海渊,碌碌无为在清河城待了几年。
他阻碍了天道运行,代价便是气运被夺。
而这是第二次……
容不渔怔然看着禾沉半晌,眼眸微微有些波光,就在禾沉以为自己劝阻了他时,容不渔突然勾唇一笑。
“我知道了。”
禾沉一怔:“什么”
容不渔微微偏头,轻声道:“知道了你……并不像我想象中那般狠心。”
禾沉不明白他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了,正要开口,却听到容不渔道:“那我就放心了。”
话音刚落,他掌心骤然挥出一道灵力,直接朝着禾沉的胸口拍了过去。
那道灵力夹杂着炽热的火焰,饶是禾沉也被逼退数步,他皱着眉看着火焰中的容不渔,脸色有些难看。
容不渔轻飘飘收手,淡淡道:“末行之日的事情我们还可以再商议,但是拿小九的性命去献祭这等事,未免太过分了。”
禾沉将火焰一袖子挥开,冷声道:“末行之日殒命者无数,牺牲一个人能救无数人,是个人都知晓如何抉择。”
容不渔看着他眸中的冷光,知晓禾沉的性子,若是他身上有可以令末行之日停下的灵力,定会毫不犹豫的主动走进献祭法阵。
只可惜,他不是。
他就算有滔天灵力,就算入了圣境有同天道并肩的资格,却还是没有办法将末行之日停止。
“你总是意气用事,做事不问是非,只受情感趋势。”禾沉声音越来越冷,“你一样,小九也是一样。”
九重葛突然被提,茫然地眨眨眼睛。
容不渔知道自己性子如何,没有反驳禾沉的话,他往后退了几步,将玉楼春牵引着挡在面前,依然还是道:“你既然不放他走,那我只能……”
白穷骤然发出一道撕心裂肺的咆哮,姬奉欢不知何时已经落在了它的头顶,一把木剑轻轻抵在白穷的头顶,只是轻轻一点,白穷仿佛痛极了,想要摆着身子将姬奉欢甩下去。
容不渔冷冷看向他。
姬奉欢嗤笑一声道:“这畜生太烦了,每回都有他。”
他话刚说完,犹襄骤然挥出灵力,擦着姬奉欢的脸颊堪堪划过。
犹襄:“傻猫!不知道变小吗”
白穷眼泪汪汪,闻言愣了一下,才突然在原地化为黑豹般大小,回头一口咬住了姬奉欢的手臂。
姬奉欢:“……”
犹襄朝时尘大喊:“时尘!时尘时尘!射白穷!快射他!”
时尘:“……”
时尘滚了一身的泥,见到容不渔到了早就泣不成声,此时听到召唤,立刻爬了起来,抹了抹脸上的脏污,吭气吭气的握着弓冲了上去。
几人同姬奉欢乱斗成一团,沉着脸的容不渔突然有些无语。
他忌惮地看着禾沉,轻轻往后退了数步,终于到了九重葛面前。</p>
九重葛身上全是符咒,容不渔不知道要如何解,只能护在他身前,玉楼春裹挟着灵力将他整个人包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