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犯傻!”
漆雕凉死死抓住夜璟的肩膀不让他冲动, 将手中的匕首飞射向方才动手的娇小黑衣人身上, 直直刺中了他的腹部,鲜血呲了一地。
他从阿甲手中拿过自己的金枪,彼时横扫一片, 将夜璟护在身后。
“撤!”
芳年死死捂住自己的伤口,与转过头来的夜璟对视一眼, 连忙逃开。
是夏轩辰的人!
夜璟一眼就认出了芳年, 他起身正要追上去,被漆雕凉一手抓住:“你要做什么?”
“他们是平夏的人!”
“平夏……这件事情,我略知一二, 咳……你先不要着急……”
阿甲阿乙在桥尾蹲下往下望去,莫宁是在靠桥尾的地方坠落, 下面虽然非常深, 但山崖上长了一些树, 而且有阿丙阿丁以身相护……
“公子,我和阿乙找路下去, 你们先回京城。”
“我也要跟你们一起!”
“公子!京城, 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阿甲双膝跪地,朝着夜璟行了个大礼,“公子还请以大局为重!”
莫名的重担架到他肩上,夜璟双手握拳, 脸色难看。
“你们——”
他话还未说完, 便双眼一翻倒了下来, 阿乙连忙上前接住。
漆雕凉捂住胸口, 放下举着的手:“不用废话,赶紧行动!”
十几日后,李嬷嬷亲自出宫,准备了两辆马车来到京城外相迎。彼时越云坐在马车内,腰牌被她抓着磨蹭了半日,仍是平不了她近日内心的焦虑。
“怎么不见陛下?”
越云下了马车,只瞅见夜璟和两个完全不知道是谁的人,如今京中事务繁重,见不到莫宁她有些迷茫。
夜璟咬着唇不说话,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交到李嬷嬷手上。
李嬷嬷认出是莫宁笔迹,当场拆开阅读一番,心中大骇,郑重朝着夜璟行了个礼:“还请公子,入住秦鸾阁。”
暂且将袁雪安排在太医院,越云和周冰彼时上座,两个人满脸都写着问号,震惊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涌入她们的大脑。
首先,陛下亲笔书信上盖了章印,点名要求越云将夜璟认作自己的弟弟,给他一个丞相内弟的身份。李嬷嬷见信之日就要马上按照程序安排好,待她回来就封他为皇君,不容置疑,反对无效。
其次,陛下失足落崖,至今没有阿甲阿乙传来的消息。也就是说,当今陛下生死不明!更可怕的是放眼整个大月皇族除了莫誉,竟找不出第二个继承人!
再者,就是眼前这个看上去很凶的男子,竟然是匈奴猛将漆雕凉,而他竟是莫宁的堂弟。
越云的脑中现在千条万缕的思绪全部搅合在一起,她端起身边的茶杯,细细品了一口,已经不知道从何考虑了。
第一件事暂且算是最容易摆平的,周冰皱着眉头看向越云:“既然如此,如今大小事宜,只能皇君先裁夺了?”
“可是没有大典,陛下也不在,不能封君。”
“我们私下知道不就好了嘛?”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夜璟心思根本不在这个上面,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比谁都担心莫宁。
“啪!”
漆雕凉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眉头微皱:“你们很吵。”
李嬷嬷心疼这上好的桌椅,欲哭无泪。
越云清清嗓子说:“李嬷嬷,关于这位皇子……”
“先皇有令……”
“陛下承诺要赐漆雕将军长皇子之位,”阿庚站在一边静静道,“陛下还答应长皇子可以任其意愿选择姓莫或继续姓漆雕。”
李嬷嬷叹了口气:“如今只能先这么做,一切事宜,还要等陛下回来,盖印定夺。”
她来回踱了几步,望向越云:“越丞相,那件事你尚未……”
越云犯了难,为难地抬眼望向夜璟:“平夏与海国联姻,日前发来请帖……如此一来……就只能由二位出面……”
“你是说,夏轩辰?”夜璟抬头,眼神冷的可怕,吓得在场女人都抖了三抖。
他的手紧紧握拳,缓缓坐直了身子:“他要成婚了?”
他,凭什么成婚?
“我有个想法,还请越丞相听听,给我做个参谋。”
这眼神!怎么这么像陛下要坑她的时候的眼神!
越云拿出手帕擦擦汗:“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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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宁知道自己没摔死,她只记得掉下山崖的时候,阿丙阿丁死死抱着她,她们一次又一次跌在树上,压断了树枝,减缓了下落速度。
“啪!”
“哗!”
一大堆东西碎裂的声音,耳边传来骂骂咧咧的吵闹声,莫宁在睡梦中挣扎了一番。
“唉,怎么又吵架了。”
“别,你每次多管闲事都吃力不讨好……”
她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不大的茅草房,周围挂满了各种风干的药材。她稍微动了动手指脚趾,确认自己没有残废,转过头便看到一样躺在地上的阿丙阿丁。
她们显然伤得更重,依然昏迷不醒,让她心生愧疚。
好烦啊,总有那么一些人想一直找麻烦……
平夏一直都在搞事情,平夏不灭,真是难解她心头之恨。
艰难坐起,莫宁不知自己躺了多久了,内伤依然在,但是比之前好了些,至少不会动不动就痛得咬牙切齿了。
说明她昏睡了很久。
“你醒了?”一个四十岁上下胖胖的女子走了进来,她伸出手为莫宁把脉,脸上带着欣慰的笑,“我虽然不是什么神医,但是好歹能缓解一些你的伤痛。你的外伤没什么大碍了,但是你的内伤我暂且无法医治,只能先养着。”
“多谢救命之恩。”
“唉,免了免了……我是大夫,不能见死不救……”她拉住刚要下床行礼的莫宁,“不过,你这两位朋友的伤势着实有些严重,恐怕要再观察几日。”
屋外的吵闹声越来越大,还伴随着男子的哭声,莫宁好奇问:“这是哪儿?”
“这里是清江边的清江镇,往南走不远处就是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