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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她就是花颜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的知情人顿时神色一变,坐在太师椅上的卫老夫人更是将幽冷的目光落在了花颜身上。</p>

上下打量着,抿唇不语。</p>

周嬷嬷和在场跟着卫老夫人久了的老嬷嬷都是知晓,二公子的心上人,乃是去岁时被皇上降了圣旨打入大佬的京城县令朱大人的长女,也就是如今的罪臣之后,朱颜小姐。</p>

按照二公子话中的意思,所有知道实情的人,都将眸光移到了花颜身上,有些难以相信面前性子柔和的通房丫鬟花颜竟然是那位朱家小姐。</p>

花颜愣愣地看着二公子,听见他的那句话,一时浑身血液都冷了下来。</p>

朱。</p>

二公子如今知晓了她的身世?又为何如此奇怪的反应。</p>

难道…</p>

红豆本就是被老夫人亲手选出来的,她相貌出众但身段略有不足,能够在当初所有挑选的丫鬟中一眼被老夫人看中,便就是靠着这张同朱颜幼时画像有五分相似的脸。</p>

后一直在二公子卫昼然身边伺候着,自然从二公子的嘴中多多少少听说过那位小姐的事迹。</p>

只是她根本不能接受,面前被她一直瞧不起的贱婢花颜,怎么会是二公子心心念念的那位朱家小姐?</p>

若是如此,那她信誓旦旦地揭穿花颜的身世,不仅不会让老夫人和二公子将她赶出丞相府,甚至只会将二公子更加往她身边推。</p>

每一个同朱家小姐长相相像的人,二公子总会多些耐心,她更是清楚自己这些年在二公子处的宠爱都是由何得来。</p>

若花颜当真是朱家小姐,她今日用自己的性命做赌,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反而更让二公子满心满眼都只是她!!</p>

不!</p>

怎能这样?</p>

凭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让花颜这个贱婢一个人占了?</p>

“不!不可能,花颜只是一个出身卑微的贱婢,只是生的和逐渐小姐有几分相像罢了,更何况朱颜小姐早在去岁,朱大人出事时便失去了踪迹,此时不知道在何处飘零,怎么可能是花颜这个贱婢!”红豆在身旁几位老嬷嬷的压制之下,只能竭力地朝着二公子痛呼出声:</p>

“公子,公子!您万万不能相信花颜这个贱婢所说的话!她当初既然能够隐瞒自己的身世偷偷进入丞相府,如今便能巧言令色地说谎话来蒙骗于您啊!更何况说不定,她潜入丞相府有什么旁的目的都未可知啊!公子你不能因为她那三言两语便被她骗了啊!”</p>

殊不知,卫昼然听见红豆的一番话,脸上再也没有从前对着红豆的那副笑容宠爱,反而更加是满脸厌恶,下意识地蹙了眉,嫌恶地甩了衣袖:“来人,将这个贱婢的嘴堵住!如此场面,如何轮得到你一个贱婢说话!!”</p>

听见这话,红豆眸中满是不可置信,像是根本不相信从前对她那样宠爱的二公子,竟然会突然态度大变。</p>

纵使从花颜回来之后,二公子让花颜贴身服侍的时候多些,对她确实有些忽略了,但公子对她时也多半是笑着的,从不曾以如此嫌恶的面目面对过她。</p>

莫说是红豆,就算是被二公子护在身后的花颜也是有些出乎意料,她原本以为二公子虽然爱自己多些,但好歹对伺候了这样久的红豆也多多少少有些情分,谁知道如今只是知晓她就是朱家小姐,便变成了这样截然相反的态度。</p>

如同瞧见了自己一直想要的,便毫不留恋地将赔了自己许久的玩物随意丢弃。</p>

若她不是朱家小姐…</p>

若她也只是被老夫人选进来,如同红豆一样来当玩物的影子…</p>

等朱家小姐一出现,她和红豆的下场……不会好过。</p>

甚至,她的下场比红豆还惨。</p>

红豆的嘴被堵住,堂中便骤然安静了下来,气氛沉默压抑。</p>

饶是坐在太师椅上的卫老夫人,在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情况下,也只能审视地盯着花颜,眸光幽幽地看了许久,脸上没有半分喜色。</p>

片刻,她才问卫昼然:“然儿,你说花颜就是朱家小姐朱颜?有何依据?是你查到了些什么,还是听身边的有心之人说了些什么蛊惑之言?!”</p>

“母亲!儿子…儿子没有依据。可花颜这张生得同朱颜小姐九分相似的脸便就是最大的依据!!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人?难道母亲就不疑心吗?”卫昼然明显是被卫老夫人问的有些底气不足,转身瞧了花颜一眼,便有像是有了底气一般。</p>

卫老夫人闻言也顿了,抛开旁的不说,纵使是她看着花颜这张脸,也时常会恍神,疑心这世上怎么会有生的如此相像的人,当初李嬷嬷挑出来的人中一眼看中了花颜,一半原因也是因为她这张脸。</p>

若不是之后查过花颜的身世,确认过她不是朱家小姐朱颜,怕是她也会生出几分疑心。</p>

只是如今红豆又说以性命做赌,花颜绝对不是身世清白之人,卫昼然又说花颜乃是朱家小姐。</p>

实在是与她几次三番派人去查出来的结果相悖。</p>

卫老夫人也没有咬死,知晓卫昼然本就心心念念那朱颜小姐,如今不知道哪里听来的谣言,说花颜就是朱颜,他怎么会轻易放过。</p>

她便看向一旁的红豆,命人将她的嘴松开,手中玉石佛珠重重砸在扶手上:“你来说!花颜究竟是什么身世,若有一个字为假,今日定将你杖责八十发卖出去!”</p>

“奴婢说…奴婢说!”红豆此时好不容易得了说话的机会,如今有可能活下去,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旁的,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便将自己知道的所有全数交代了:“回老夫人,奴婢央人去官府查了籍贯,将整个京城所有百姓的籍贯查完了,也未曾看见有一个叫花颜的!可见花颜最少也是隐姓埋名进了丞相府。若是寻常百姓家的姑娘,身世清白之人如何又要隐瞒姓名?可见花颜身世不纯,奴婢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分欺瞒,还望老夫人和二公子明鉴!若是老夫人和二公子不信,可命人前往京城县衙查个清楚!”</p>

花颜心中倒是不如从前那般慌张,只要不涉及到她与大公子的关系,去县衙查籍贯查出来是朱颜,左不过是被打出丞相府。</p>

卫昼然一听,深深地瞧了一眼身旁的红豆,像是头一次看见如此狼狈的红豆,没了从前的乖巧娇蛮,只有说不完的阴狠心计,眸中控制不住闪过一抹嫌恶。</p>

他却未曾说什么,而是拱手作揖,向老夫人请求:“儿子也知母亲忧心儿子是被有心人迷惑了,若再与母亲争辩,又恐母子之间生了龃龉。红豆虽居心不正,但方才说出来的也不失为一个法子。还请母亲遣人带着花颜去官府将人查上一查户籍,届时花颜到底是不是朱颜,花颜的身世究竟是何,一切便可真相大白。”</p>

卫老夫人沉思片刻,也算是认可了卫昼然所言,给周嬷嬷递了个人前去办事了。</p>

二公子这时候便忙转身去看花颜的情况,“如何?可有哪处疼痛?”</p>

“多谢公子关心,奴婢无事。”花颜也是老实回答,二公子方才带着人闯进来的时候,那几个嬷嬷正将她按住,还未曾做什么便被二公子推开了。</p>

花颜瞧了瞧二公子,见他似乎不放心又轻声道:“公子无需担心,老夫人向来公允慈悲,定然不会妄动刑罚,且…确实是奴婢隐瞒身世在先,若是老夫人罚我,也是杀鸡儆猴给这府中所有的小厮和丫鬟们看,也是奴婢自己该承担的责罚。只是奴婢罪该万死,实在不敢惹得老夫人大动肝火。老夫人身子本就不好,如今又多废心力,奴婢实在自惭形愧。”</p>

花颜这话是看着红豆说的,她知晓红豆之所以不被老夫人所喜,是因为她恃宠而骄。</p>

如今虽说二公子虽不至于将花颜真的放在什么重要位置,但是她绝不能在这节骨眼上惹得老夫人忌惮。</p>

卫昼然经过花颜一提醒,也算是想起来,忙上前关切地询问老夫人:“母亲,今日是儿子太过鲁莽,儿子也是一时没了别的办法,不得已才惹得母亲动怒,实在是儿子的错。这些日子儿子在养伤,今日能起身了,便想要前来瞧瞧母亲,已经许久也曾同母亲用膳,未曾陪母亲好好说过话,只是谁知今日事发突然,都是儿子的疏忽,母亲要打要罚儿子都认,只要母亲莫要气坏了身子。”</p>

“你如今也终于记起还有我这个娘?”从前几年,卫昼然都一心向佛,整日就将自己关在佛堂之中,别说是陪她用膳,寻常见上一面都是难上加难。更别说后来有了红豆那个恃宠而骄的,他们母子之间的矛盾就更大了。</p>

这番话,卫老夫人已经好久没听过了,一时眼眶泛泪,嘴上虽狠,可拿着玉石佛珠作势要打卫昼然的动作却是轻柔。</p>

“只要母亲能消气,只要能让母亲长命百岁,身子康健,儿子做什么都愿意。”卫昼然说着,颇有几分孝子的派头。</p>

卫老夫人更是好几年,都未曾瞧见卫昼然这样孝顺的模样,面前眼前浪子回头的儿子,她怎能不热泪盈眶。</p>

但她知道,这一切的转变其中八成,都是由于眼下堂中跪着的人。</p>

卫老夫人轻拍着卫昼然的手背,眸光再次落在花颜身上,依旧是审视,却不如方才般冷硬,若是她能够听话乖顺地做自己手中的棋子,好好地在然儿身侧听话地伺候着,倒也不是不能容她。</p>

只要花颜听话,花颜若真是朱颜,反而对她更加有利才是。</p>

老夫人派去的人手脚很快,那县令公廨的官员一听是丞相府老夫人的事儿,也不敢耽搁,立马就吩咐人开始查籍贯库。</p>

不出一个时辰,老夫人派去的人便回转了。</p>

“回老夫人,已经查清楚,在籍贯库中确然是没有花颜这个人。根据县令大人的调查,眼前的花颜姑娘的确就是去岁时家道中落的朱颜小姐。”</p>

此时二公子正站在卫老夫人身侧,孝顺地为老夫人按着头穴,那模样看着好不孝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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