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一枝在岸谷新罗家呆了一晚上。
中途的时候她和塞尔提、平和岛静雄换了个班,轮着休息了一会,然而一夜无事,要来袭击栗楠茜的人没有出现,中岛敦说的白虎也没有出来。
织田一枝在自己值夜班的时候回忆着最后与森医生发的那条邮件。
那句[你说的是哪方面],怎么想都觉得可疑。
可她没有太宰那个脑子,即便觉得可疑,将森医生的种种命令反复揣测一晚,她都猜不出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第二天一早,塞尔提在厨房准备早餐,织田一枝和平和岛静雄一左一右的坐着抽着烟提神。
刚从客房出来的中岛敦看着这两个散发着低气压的成年人又心惊胆战的退回去,明明他们俩都没什么表情,但他莫名的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如果不是昨晚见识到了织田一枝耐心又温和的一面,中岛敦真心的怀疑自己是不是从孤儿院这个狼窝到了另一个狼窝。
不过话又说回来,可以杀死虎的人,身上散发出这种气压……根本不足为奇吧
中岛敦这样安慰着自己,又深呼了一口气从客房拘谨的走出去,挪动着脚步走到茶几前,努力的控制着脸上的表情,对着看到他出来后就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的女人弯下腰。
“织、织田小姐,昨晚给您添麻烦了。”
织田一枝掐灭了烟,好脾气的看着银发少年:“要谢就谢塞尔提和岸谷医生就好,我也是受他们照顾。”
中岛敦显然很不适应和女性说话,红着脸磕磕绊绊的说:“是、是!”
“敦君,不必紧张。”
“没问题,我会努力的!”
越是抿着嘴不让自己流露出紧张神色的银发少年,看起来就越想让人摸摸脑袋。
在她身旁坐着的金发青年也顾忌到中岛敦是未成年人,在她掐灭烟后,也随即将燃了一半的烟戳在烟灰缸里。
“喝茶吗”他转着烟头问女人。
“谢谢,来一杯。”
平和岛静雄抓了抓后脑勺,捞起茶壶,“……没什么。”
茶水声在耳边流淌着,她盯着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的少年,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敦君,你喜欢毛线球吗”
中岛敦疑惑的看着她,抬手刮了刮脸颊,“哎毛线球……不知道,织田小姐问这个做什么”
“……抱歉,没什么。”
织田说完也觉得自己的话怪怪的。
明明敦在烦恼虎的事,她刚才在苦恼森医生那点黑心肠,结果看到中岛敦后,她却莫名的想到了毛线球。
边在脑内制止着自己继续想下去,她边静默着寻找着继续下去的话题,就在沉默即将在他们之间蔓延之际,平和岛静雄适时的把茶水推给她,倏地抬头盯着少年。
“……你不坐吗”
“啊,好的,谢谢。”
中岛敦有些怕这位青年,听到平和岛静雄的声音后条件反射的缩了下身体。
然后他看了眼他们两人坐的长沙发,再看了看旁边的单人沙发,拿不定主意去哪边。
直到看见织田一枝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他才如释重负的跑过去坐下,手掌搁在膝盖上,脊背挺得笔直,坐的格外的板正。
织田一枝若有所思的看着拘谨的将手掌贴在腿上,一副生怕惹祸模样的中岛敦,似乎看到了他头顶冒出两个毛茸茸的耳朵晃来晃去,她面色不变,隐约觉得白黑相间的长尾也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噫,难道因为敦的个性,或者说异能是虎,所以她才会突发奇想的问他喜不喜欢毛线球吗
织田一枝正思考着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戴着黑框眼镜的青年便开心的端着两个盘子飘过来。
“早啊,你们在说什么啊”
“是关于感谢岸谷医生和塞尔提的话题。”织田一枝回过神,如实的告知。
有了她开头,对着岸谷新罗一直欲言又止的中岛敦也容易开口的多,他猛地站起来,呈九十度角对着青年弯下腰:“十分感谢,岸谷先生,能够收留我这样的人,我真的死一万次也不足以报答您的恩情!”
“……太夸张了。”平和岛静雄见状叹气道。
织田则笑道:“毕竟敦君是很礼貌的孩子。”
织田一枝丝毫不觉得中岛敦的道谢哪里有问题,待中岛敦坐回来后,慈爱的抬手摸了摸他乱翘的短发,目光扫到了少年单薄的病号服下露出的瘦弱的脊背,她又将视线挪开。
“哎呀呀不必这么客气,多亏了敦我昨晚才能吃到塞尔提特制的爱心夜宵,今早没想到还能继续品尝爱心早餐,真是令人兴奋!”
带着轻快又喜悦的声调的青年脸上洋溢着幸福,他旋转着把盛着三明治和培根煎蛋的盘子递给了一脸紧张的中岛敦,又扭过头看着女人:“对了织田小姐,我和认识的房产中介打过招呼了,一会我给你电话,你去之前打个电话报我的名字就好。”
说完把盘子放在她面前。
“多谢,岸谷医生。”
“哎呀这没什么。”欢快的回答着的医生又跑回了厨房。
织田一枝等他跑回厨房后,盯了餐盘里的食物半晌,脑子里又把各个和森医生有关的人拎出来排排坐。
平和岛静雄看着似乎又在神游天外的女人,淡声道:“你们先吃。”
他的声音让织田的眼神没那么空茫了,女人回了回神,思忖着。
栗楠茜还没醒,被委托保护她的平和岛静雄要在这一直等她,而她还要带着中岛敦去做其他事……
想到这,所以她没再和他客气。
“好,多谢了。”
平和岛静雄‘唔’了一声,从茶几上拿起一条烟捏在两根手指间转了转,想到这里还有个未成年小鬼,他又泄气的放回去。
“要去阳台抽吗”织田注意到了他这个动作,遂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