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斯和巴恩斯从亚尔夫海姆的花蜜聊到神盾局的日式料理里面的三文鱼刺身的时候,史蒂夫.罗杰斯终于待不下去了。
但是他还是停住了脚。因为他听见了公爵先生笑意盈盈的声音。
“……人类真好啊,我有的时候也会怀念我还是人类的时候。”卢卡斯有些羡慕的听巴恩斯提出肋眼牛排的口感跟制作方式的关系的理论的时候,感慨道。
美国队长的耳尖动了动。
他从没听过公爵先生提起自己还是人类的时候。他和卢卡斯住在一起的时候,也不乏聊天的日常。对方很少提及自己,总是撑着下巴笑盈盈地听史蒂夫讲他的过去。
“人类?”显然自己的挚友也注意到了这个与众不同的词汇。
“每个血族都曾是人类,包括该隐。”公爵先生显然不避讳这件事。
“那你人类时的父母呢?”巴恩斯问。
“我不记得了。”卢卡斯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笑意不减。初拥结束的时候,身为人类的心脏会停止跳动,那一刻也意味着一个新的血族诞生。
他们经历死亡,再在死亡中获得永生。
没有得到什么有用讯息的美国队长又坐了回去。而此时自己的挚友和舍友已经定下了下午去皇后大街拐角的牛排店尝尝的行程,笑着走了出去。
错觉吗,卢卡斯头发长了好多。
“你昨晚为什么又走了?”黑寡妇有点惊讶的声音响起,娜塔莎端着餐盘坐到了他旁边。
“我不知道。”史蒂夫有些郁闷的回答。
美女特工抱臂看着他。
“你不喜欢他?”
[你不喜欢我?]那天卢卡斯也是这么问的。
“我不知道。”史蒂夫还是一样的回答。而这让黑寡妇觉得头疼。
美国队长在处理自己感情上总是格外迟钝,他像个小心翼翼的小男生,生怕自己哪一步是不合规矩的。但是事实上有的时候也许并不需要那么循规蹈矩。
娜塔莎自认为和她暧昧过的对象的数目,史蒂夫再活100年也未必能达到。但是黑寡妇自己心里清楚,每一次自己动心了,还是没有。
“你去训练室等我。”
说完她啪的一下站了起来,走出去的时候仿佛带着风。
史蒂夫.罗杰斯老老实实地在训练室等了很久,这个房间四周是封闭的,没有窗户。光亮全靠头顶的灯光。
如果这盏灯熄灭了,那整个房间都会是黑的。没有光,再好的夜视力也无用。
卢卡斯不喜欢全然的没有光的地方,他总是会在夜晚站在窗口,透过窗户的一角看外面的漆黑的夜空。
他这么想着,啪的一声灯光就灭了。
……不是吧,这么给面子的。
一股熟悉的味道突然靠近了他——闻起来像是清晨栅栏上蔷薇缠绕的香气。
“卢卡斯?”他在黑暗中问。
那人没回答他。
又是公爵先生的把戏吗?
带着手套的手伸向他的脖颈处,那股淡淡的花香越来越浓。
他闭上了眼。
直到对方的唇贴上自己面颊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对。
温的。
血族不是这种触觉。
“Nat!”他一把推开对面的人,灯应声亮了,黑寡妇抱臂看着他,身上披着公爵先生的黑色西装上衣。
“你推开我,是因为你不想要这个吻。”黑寡妇的眼睛闪亮亮的。
“还是因为你发现我不是他。”
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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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根不知道自己的挚友在经历怎么样的心理的冲击的巴恩斯,此刻正在兴致冲冲的切着牛排。
卢卡斯看着他的神色有些复杂。
他没记错的话,不到一个小时前冬日战士才吃了两个三明治。
巴基一脸幸福的表情仿佛这不是一块牛排,这是来自米迦勒的礼物。
而公爵先生苦大仇深的喝了一口自己杯子里的血包——人类品尝食物的方式比他们要简单的多。
跟史蒂夫比起来还是差劲太多了啊。他看着自己手里的血包不自觉皱了皱眉。
就像你吃惯了米其林大厨做的饭菜,某一天突然不得不去下其他的小馆子。
天差地别。
“对了,”公爵先生突然想起什么,“你能跟我讲讲……”
“恩?”巴恩斯鼓着腮帮子,抬着头看他。
“佩姬.卡特和罗杰斯先生的故事吗?”
巴基:……
巴恩斯吃牛排的动作一滞,仿佛被什么噎住了,咳嗽了几声。
冬日战士感觉自己到了修罗场。
自己挚友的绯闻男友问他前任的故事。
他该怎么说?实话实说吗?
巴恩斯纠结了一会儿,那一刻被强化过的大脑细胞过滤了很多话,他刚要张口说什么。突然餐厅巨大的落地窗被一个撞过来的人击破了,在漫天飞舞的玻璃碴扎伤人之前,他用自己金属手臂那只手抬起了桌子,挡在了他和卢卡斯前面。
一块细小的玻璃碎片在冬日战士的脸上留下了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