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非是不谙世事的少女,这个时候她想到的却是,自己并不知晓她的所有底细,还能继续用她吗
所谓用人不疑,如若她真应了父皇的旨意,婚后却发现这人不是自己能控制的,这可如何是好。难不成真要让这女状元香消玉损
这张脸,她还真觉得有些可惜。
“此酒乃是家族中流传下来的说法,求亲酒,一生只酿造一次,只在求亲之时赠与求娶之人。酿造法子却得是自己琢磨出来。”说完法一双膝跪地,向m姬行了一个完完整整的跪拜礼。她的额头抵住自己平放在地上的双手上,声音洪亮坚定:“微臣法牢酒,愿以一颗衷心求娶m姬公主,愿为公主殿下生,亦为公主殿下死。”
她唯一能用的便是衷心二字。换作别的提亲之人,起码真心二字是要用的,可她不敢。
她额头抵地,m姬看不到她的表情,只盯着她硬气的脊背,细细思考。
m姬给自己再倒了一杯那所谓的求亲酒,一口饮尽,这才慢悠悠开口:“廷尉大人乃人中龙凤,求娶本宫实属本宫之幸。然,廷尉大人却是个女状元,这可要叫本宫如何是好”
法一依旧勾着背,“待殿下定下大业之时,牢酒自会成全殿下,届时京州再无法牢酒。”
“哦那廷尉大人所求何事”m姬是公主,她从小长于宫廷之中,自是知晓,这世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帮你。从小时候身边的太监宫女想得到赏赐,到朝廷之上文官武将想要加官进爵。
眼前这人虽现在跪在自己面前,谁知会不会是她的哪个好哥哥送给她的。一个当今圣上的宠臣,却愿意帮助自己这个上无母妃下无外祖的公主,还愿在成功之后消失的大臣,她怎敢毫无顾忌的相信。
法一这才抬起头看着m姬,“微臣所求之事只有殿下才能成全,殿下大可放心,陛下赐婚之时,微臣便是与殿下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廷尉大人所求,到底为何事”m姬认真的注视着法一的眼睛,想在里头看出点什么。
“待牢酒做了应该做的事,自会取走想要的。”
m姬从那双眼睛中只看见了认真、和一定会成功的坚定。明明是跪在地上,说出的话却有着一定会履行的承诺那般的气势。
“法大人起身吧,既是好酒,便坐下来一起共饮一杯吧。”
m姬终究还是选择相信她,相信眼前这个人人都喊一声煞神的女人。不管她想要的是什么,如果她真能助自己登上那位置,给她自己有的东西,也是应该。
她比谁都清楚自己父皇的性子,如今他从壮年开始迈入中老年,几个儿子却一天天长大,连自己这个最小的女儿也21岁了,他早已开始防着这几个儿女。
除了先皇后在世时给老大定下了自己娘家侄女,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她的这四个哥哥被赐的婚事都是新贵的女儿,当初她16岁开始议亲,三次都是世家大族的嫡子,偏偏三次都出问题,谁又能知道她的好父皇有没有出点力呢。
这京州的贵家们谁不得说一声她m姬公主多受自己父皇的宠爱,不仅国库,连私库都放在这女儿手中,可只有她这身在其中的人明白,这一点点父亲给女儿的宠爱,在皇权、在江山比来,不值一提。
赐婚,是她目前无法拒绝的圣旨。
她只有一个选择,接受赐婚,与眼前这人绑在一根绳上。
哪怕这人可能是她哪个哥哥送来的,又或者是她的好父皇派过来监视自己的。
哪怕她有万般的疑心,她也只能被动选择相信。
她16岁接管国库,掌管整个天晋的经济命脉,这些年来,经历了那么多的天灾人祸,从国库中拨出去的银子是一个惊人的数字,可国库中的钱依旧还是她接管时那么多。
她的好父皇,一定疑心自己多过那几个年轻力壮的哥哥。
“法大人,该准备聘礼了。”m姬又喝了一杯那酒,胸腔中的乌云顿时散开。
就冲着这酒,也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