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她大意了。
在那晚她稀里糊涂的与人交合,一个月后便发现有孕。她中了药之后根本不记得知当晚的人长什么样,便一直在查。
查到这状元郎的时候,她几乎已经认定就是这个人,同样中途离席,同样不曾回宴。所以她进了法府,想亲自询问一番。见到的便是正在沐浴的女状元郎。
想到此事,m姬的眉便皱起,心里头也不痛快了。
“微臣多谢公主称赞。”法一端正的一字一句的回答。
m姬的那点不痛快便被压下了,这女廷尉正儿八经的样子还真讨她的喜。谁能知道这黑面煞神是个沐浴时爱玩水的娇女子。
“廷尉大人赶紧起身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不懂礼硬要堂堂二品大员行跪拜礼呢。这本宫也一把年纪了,要是在加上这点坏名声,可就不好议亲了。”
正在起身的法一身子一顿,这是在怪自己多管闲事影响她的亲事了。都说m姬公主倾国倾城,精通诗书,曾拜柳絮大师门下,潜心学习画技,如今m姬公主的画一画难求。就凭着这,m姬公主被捧为京州第一才女,成了贵女们学习榜样。可只有法一知道,这位贵女榜样,王城第一才女,是个脾气差的。
成文十六年,琼林宴上,她这位出身商户的状元却并不是主角,有侯爷府的嫡子榜眼,还有尚书家的长女探花,后面更有高门大户的二百进士。被象征性的灌了酒后,见皇帝离席他便也偷着溜了。
不知走到了何处,安静的宫殿却发出的声音,她朝着声音一探,却发现个全身脏乱的乞儿正偷偷摸摸的,她下意识便用一颗石子了结了这人。原本想尽快离开那宫殿,偏偏听见了瓷器破碎的声音,好奇心使然,便往殿里走去,见到的便是刚刚宴会上那一见入眼的公主。
“给本宫滚出去”这便是当初两人第一次说的话。当时法一就知道,这公主的脾气可不像传言那样,温婉恭谨。
淡闲茶馆雅间里,法一弓着身子,“公主乃千金之躯,自是不乏郎君求娶。”
m姬轻呵了两声,将话题揭过,“原本就是要请廷尉大人饮茶的,大人请坐。”被这定亲一事烦恼了五年,现在是一提就烦闷的很。
法一毕恭毕敬的坐下,m姬对着丫鬟们示意,后者极有眼色的退出门外。法一也示意自己的长随离去。
三月的天即便外头已经有了阳光,这室内还是阴冷的紧,雅间还烧着暖炉,炉上坐着热水,m姬起身拿了滚烫的热水给法一泡了茶。
斟酌了一番还是开口,“原本该敬大人一杯佳酿以谢识人之恩,偏今日本宫身子不宜饮酒,只得以热茶替之了。”
两人一杯热茶下腹,便又陷入了一室寂静之中。
m姬除了觉得这人有趣外,还有一个打算。五年前,她的几位兄长不乏有朝这年轻状元伸出橄榄枝的,据暗桩回禀,均是被眼前这人轻松婉拒。
五年前不过是一出身商户的状元,她并无兴趣。可如今,父皇对她们这六兄妹均有防范,要是得了父皇宠臣的靠拢,不说廷尉掌管司法大事,便是帝意她也能早一步得知,加以防范。
就眼前来说,拉拢这法牢酒,有利无害。
而她手里头又捏着这人的把柄,真是天时地利。
明明女儿身一样可以科举考状元,这人偏是要女扮男装,必是有所求或是有所避才会冒险犯下欺君之罪。
正当她在斟酌如何开口时,对方却先一步说话:“殿下还请明鉴,牢酒惩办罗世子皆因职责所在,万万不敢针对公主殿下。”
法一再三思索之下,便觉是因最近京州四处传言自己针对m姬公主,不给皇家留半点脸面的事,让殿下在意了,才会在今日提及这“识人之恩”。
她是半点也不想讨殿下的嫌恶,如若皇帝给她选的人是良人,她自是会好好成全。可偏偏都是些不成器的,那些人有哪一个能配得上眼前这人。
她该是要配这世上最好的才是。
m姬似乎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事,她还以为这法牢酒是个刚正不阿的,断不会向贵族示弱。
这些小事自己原本也没放在心上,“廷尉大人这样说可是误会本宫了,你替本宫认清那些人的本质,本宫感谢还来不及了,又哪里来的责怪。”
“公主大义。”法一只敢恭敬夸了一句。今日会面并不在她有准备之下,不敢多言惹来怀疑。
“只是本宫尚有一事不明,我天晋律法明明白白的写着,有才之人皆可走科举的路子为官,不限男女。”说到这个女字时,m姬停顿了一下,“廷尉大人何苦要女扮男装呢”
法一惊诧抬头看向对面那人,眼中似乎在说着“你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