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陆觐然把人送去了医院。
而被遗落了的某人,就这么一直站在玄关,背脊僵硬。
一个熟悉而遥远的声音,不怀好意地穿堂而过,直抵他耳中――
“你在哪儿”
“我可以原谅你。”
“我感冒了,你能不能带点药过来”
“……”
“……”
他回国前,她给他发了无数条消息,后来的那些他甚至都没有点开来看。而回国后的日子,似乎就只剩下昏天暗地的忙碌。直到在某个工作场合,他见着了秦子。
秦子上来就甩了他两巴掌。
还记得当时秦子问他:“你为什么不帮她带药”
所有人,包括闻讯赶来的保安都傻眼了。这什么跟什么――不给带药就要揍人
那一天,秦子七零八落地骂着,所有人似是而非地听着,他每一个字都听懂了,可越是听得懂,越是面无表情――
“为了见你,一个最讨厌洗头的人却在机场的厕所里用洗手液洗头,用干手机吹干,这画面多可笑啊……可她跟我说,当时她蹲在干手机下头吹头发的时候,所有人都跟看神经病一样看她,可她一点也不觉得什么,因为她不在乎,因为她马上就能见到你了……可你呢,那时候你在干嘛你他妈的在忙着打炮!”
陆觐然坐在病床旁,看着床上那人――那撮小脏辫还真是她的晴雨表,此刻蔫蔫的,就跟她的人一样。
公立医院排位已排到明年,只能通过宋栀找了相熟的私家医院院长,才落了个这么个清净的病房。
或许真的因为太清净了,一时不查陆觐然耳中就飘进一把紧绷到声线都尖刻了的嗓音――
“小脏辫!”
萧岸冲进套房的那一刻,就是这么喊的没错吧
说到米兰……
萧岸当年不就是polimi毕业的么
一些原本无关紧要的旁枝末节正慢慢拼凑着,眼看就要拼凑出些什么,病房门却在这时被人悄然推开。
陆觐然面无表情地回头,只见萧岸站在门边,似乎正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见他回头,萧岸倒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她没事吧”
“体力透支加上发烧,不是什么大问题。”
萧岸瞟一眼病床,眉心便蹙了起来。那眼神里包含的寓意太多,以至于陆觐然都没忍住试探:“你们认识”
“不认识。”萧岸回答得很果断,仿佛还觉得这短短三个字说服力不够,自然且肯定地补充道,“她不是您安排给我的拍档嘛,这几天工作量肯定超负荷,我只是担心她撑不住。”
这么一说,陆觐然倒是笑了:“那是你没见识过她火力全开的样子。”
陆觐然手机响了,他把声音按掉,起身就朝门边走,看样子是要去走廊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