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宓,你敢!”
一声怒喝,带着震惊和讶然。
姜宓去势不减,金簪尖锐末端触及皮肉,眼看就要刺出血来。
那手却猛地一松,彻底放开她。
姜宓冷笑,她收了金簪,转过身就见面容恼怒的谷卿闵。
谷卿闵一身绸布长袍,玉冠绾发,颇为人模狗样。
他身上被刑问的伤约莫还没好,动作间偶尔不太利索。
谷卿闵愤怒地瞪着她:“哼,你倒真是长进,都学会杀人不眨眼了。”
姜宓将金簪插回发髻上,冷眉冷眼问:“东西呢”
谷卿闵眯眼看她,这副冷淡模样,他竟是看出一两分商殷身上才有的气度。
他心头一动,不怀好意道:“姜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的本性那是改不了的,你说说,商殷在床笫间还教了你什么手段”
姜宓眼神冷凛,抿着唇没说话。
谷卿闵自以为说中了,他哈哈大笑起来,不甘又恶毒。
“贱人!”他骂道,眼神阴狠,分明是自己嘴里的肥肉,结果这块肥肉长了翅膀,飞别人碗里去了。
自己没尝到的甜头,全给别人占尽了!
“难怪背叛我,原来是爬上了商殷的床,”谷卿闵凑近姜宓,声音下流恶心,“怎么样商殷活好不好有我这么了解你吗”
姜宓闭眼再睁眼,白嫩的小脸上浮起嘲弄,想要羞辱她
这手段还真是粗劣不堪哪。
她微勾嘴角,一字一顿回道:“绣花针也配和云霄游龙相比”
极尽的轻蔑,极尽的不屑。
谷卿闵面色铁青,约莫只要是个男人,都不能接受这样的比较。
他啐了口,目欲喷火,斯文的面具撕去,败类本性尽显。
“绣花针我今个就让你知道,谁才是绣花针!”他气急败坏,将姜宓按在梅花树下,边说边去撩袍摆。
姜宓膈应坏了,朝远处的仲冬看了一眼。
谷卿闵只觉耳边劲风扫面,下一瞬,手就被人死死抓住了。
姜宓则反手一巴掌抽过去。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
谷卿闵侧着脸,一脸的难以置信。
姜宓甩了甩发麻的手:“东西在哪莫如意今日也在慈恩寺吧你说我去见见她如何”
这暗含威胁的话,让谷卿闵嗤笑起来。
姜宓皱起眉头,心里划过不好的预感。
果然,谷卿闵挣脱仲冬,摸着脸字字狠厉的道:“姜宓,我已经对莫如意坦白,你那枚白玉兰花佩还能威胁谁”
姜宓愣了下,莫如意若是不计较,那白玉兰花佩倒真没甚作用了。
谷卿闵舌尖顶了下被打的面颊,慢吞吞从怀里摸出一方豆青色的细软锦缎来。
姜宓脸色一变,伸手去抢:“还我!”
谷卿闵笑着人往后退,那锦缎展开,上面纹绣的是并蒂芙蕖图,另外还有题词。
那东西,却是一方枕帕!
“想要”谷卿闵甚是得意,他抖开枕帕,语带恶意地念出上面的题词,“姜姝窈窕人独立,宓妃留枕定三生。”
姜宓怒极反笑,不自觉捏紧了拳头:“你想怎么样”
谷卿闵小人得志,他斜看姜宓,举着枕帕凑鼻端深嗅一口,然后露出色气的表情。
“阿宓,多少年来,我每晚都是枕着这方帕子才能入梦,”说着他还亲了枕帕一口,“就像是每晚你都睡在我身o下一般。”
姜宓深呼吸,心思飞快转动。
她朝谷卿闵走近,脸上渐渐扬起甜美的笑靥。
连声音也娇娇如蜜:“谷郎,你天资聪敏,学富五车,从前就很有大抱负,如今却要折腰在勋贵之女的裙下,傲骨屈就,很辛苦吧”
她离谷卿闵越来越近,近的素白柔荑轻飘飘搭在他胸前,眼波流转间,隐晦得朝仲冬使了个眼色。
仲冬福至心灵,脚步轻移,悄悄到谷卿闵身后,准备出手硬抢。
“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辛苦,只要你愿意……”她踮起脚尖,仰起头,气息清甜绵软,惑人的紧。
余下的话,缠绵悱恻,很是动人心神。
谷卿闵眼神闪烁,他一把抓住姜宓手腕,当着她面又将那方枕帕收进怀里。
姜宓心一紧,那东西,宁可毁掉,也绝对不能现于人前。
毕竟,暗含了她闺名的题词,是怎么都抵赖不了的。
仲冬扬手,浑身紧绷,距离谷卿闵后脑勺越来越近。
谷卿闵指腹摩挲两下姜宓手腕内侧,豁然转头盯着仲冬冷笑一声。
顷刻间,一队十人护卫凭空出现,那竟是莫家的护卫!
仲冬动作顿住,看向了姜宓。
姜宓朝仲冬摇了摇头,仲冬站到她身后,警惕地盯着谷卿闵。
谷卿闵拉住姜宓,指着雁塔广场的方向让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