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等了一会儿,终于认命地坐了起来,随手摸了个睡衣穿起来,把窗帘打开,艳阳如瀑般倾泻而来。
她抓过一边的手机,居然已经是早上十一点了。
郑慈宜在十分钟前给她来过第一条信息,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吃个早午饭。等了会见她没回复,又发了一条。
“郑慈宜:还被老公缠着呢打算x尽而亡”
柏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边揉着自己腰一边给她回过去:“等我会儿,洗个澡就跟你一起去吃。”
“郑慈宜:真的被缠到现在啧啧。”
柏溪懒得理她,憋口气地坐起来,两条腿一阵发软。走到镜子前她敞开衣服看了看,一身雪白肌肤满是青紫吻痕。
其实纪宁钧那厮根本就是个禽兽吧
半小时后,两人在餐厅碰面。原本说好的早午餐直接推迟成了午餐,两个人饥肠辘辘点了一桌海鲜。
“你老公呢”郑慈宜问。
柏溪微微一怔。方才她在偌大的套房里转了一大圈,每个房间都细细找过了,就是没找到纪宁钧下落。
再打听了一下他助理订的那间房,才知道今早已经退了。
纪宁钧去哪,身后都跟着助理,现在助理已经退房离开了,那就是意味着纪宁钧是同一时间离开的。
如果不是他们这段婚姻已经持续多年,柏溪简直要以为这就是黄粱一梦。
她此刻看了看周围,昨晚穿着华服的男男女女也大多不在,所有有关昨晚的痕迹仅仅成了网络上的热议。
纪宁钧一掷千金为她举办生日派对的事已经成为绝对焦点引燃了社交网络。
不仅仅是在国内,就连国外也在关注着这一件事,报道媒体覆盖路边小社到主流媒体,所有人都对此津津乐道。
难怪郑慈宜刚刚一见到她就说:“你又一次红了,还红出国门红到了世界。”
柏溪仅仅是向着她笑了笑,反倒有一种热闹过后难以匹敌的孤独感,尽管她也不确定这是来自熄灭的闪光灯还是来自离开的纪宁钧。
跟她说一声“我走了”,就这么难吗
柏溪向着郑慈宜耸了耸肩:“我都不知道。”
郑慈宜脸上笑意立马僵了僵,反问:“又是一声不吭就离开啦”她叹气:“这可不行,这么神出鬼没的。”
柏溪摇头:“鬼才知道,我都习惯了。”
一年多前出差是这样,突然回来是这样,包括昨晚,本来也是说好了不回来,后来怎么又突然过来了
郑慈宜把她放桌上的手机递过去:“那你打给他啊!”
柏溪才懒得做这种事呢:“他既然不跟我说去哪,摆明了就是想让我不打扰。那既然人家都这么表示了,我干嘛还拿热脸贴他冷屁股。”
早就说了,她脸也是有尊严的。
“你怎么会这么想啊”郑慈宜惊讶:“我觉得你们俩可能搞拧巴了,你觉得是他不想你打扰,所以才不告诉你。但有没有一种可能性,是他觉得你并不关心,所以才没说过呢”
郑慈宜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男人自尊心最强了,他说不定也是不想拿热脸贴你的冷屁股啊!”
“……”柏溪立刻反驳:“才不可能呢,我对他那么好!”
他会拿热脸贴她冷屁股她屁股不仅不冷还很——算了,不提屁股的事。柏溪说:“虽然我是没怎么问过他,但我不是怕他会烦吗”
“就没人像你们一样做夫妻的。”郑慈宜感慨:“有什么直接说好了,怎么要么猜来猜去,要么让我这个外人做传话筒。”
郑慈宜将手机塞到柏溪怀里,说:“你现在就打电话给纪宁钧,问他去哪了,现在在哪,什么时候过来。”
柏溪眨巴眨巴眼睛:“这样会不会管得太死了他是很注意个人——”
“你到底是找老公的,还是找客户的你先不要管他会怎么想,先想想自己怎么样才会觉得开心!”
郑慈宜怒其不争:“你就是太巴结他了,所以才把自己过得这么窝囊。”
“……”柏溪被她说得颜面无存,只好将手机拿起来找他号码。其实根本不必找,她设了紧急电话,长按“1”就转到他号码。
不过这么多年了,她好像从没什么机会麻烦他。
自己过得是挺窝囊的,特别是在自己处处隐忍礼让后,却没有得到对方等量的回报时,柏溪就更加觉得自己窝囊了。
打就打,柏溪心想,本来她做太太的,也是有权利知道先生行程的。
柏溪点了拨号,在郑慈宜的注视里紧张又有些小激动地等着对方接听。那边接得倒是挺快的,不过几秒就通了。
柏溪向着郑慈宜挤眼睛,掐着声音撒娇道:“老公,你在哪里啊,怎么我一睁眼就看不见你了。”
郑慈宜向着她竖大拇指,提醒:“要是能别这么低声下气就更好了。”
柏溪笑着连连点头,下一秒脸色却突然变了。
电话那头是个女声,尹慧慧跟她说:“对不起啊,太太,我是老板助理小尹,老板现在在开会呢……”
接下来的话柏溪几乎没往耳朵里听,最后就只勉强分清她似乎在问:“您有什么事,我一会儿转告给他。”
“没事。”柏溪说完就立刻挂了电话。
郑慈宜还在伸长了脖子听,猛地见她黑着脸挂了电话,纳闷地问:“你怎么就给挂了,纪宁钧说什么了”
“纪宁钧开会没空接电话。”柏溪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突然被加了把火,整个人都快噼里啪啦燃起来了。
郑慈宜说:“又是那个慧慧小婊贝吧你怂什么啊,让他直接接电话啊。”
柏溪轻轻叹了口气,说:“你不是让我问他干嘛的吗,既然现在都知道了,还要他接什么电话啊。”
柏溪说:“而且我也不想跟他讲电话。”
“婚姻就是因为这样你不说我不说,最后一句话都没有才走向崩溃的。”郑慈宜完全使不上力:“纪宁钧也是,不知道成天忙什么。”
是啊,成天忙什么呢,神出鬼没的,柏溪望着面前热气腾腾的菜,全无胃口。
后面一桌忽然有个女人哈哈笑起来,郑慈宜跟柏溪都忍不住去看。邻桌,童杉正对着二位把方才她俩的交流听得一清二楚。
童杉也不掩饰,大大方方走过来,往她们桌上甩了个杂志:“我知道他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