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姝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她是万万没想到, 她一开始以为只是针对吕斐下的黑手,背后竟然会牵扯出这般多的东西来。仅仅以她掌握的冰山一角, 都能看出, 若是这股暗流当真涌起, 那会在宫廷中掀起多大的风暴。
与其说这是想要逼死吕斐的一个局, 倒不如说,吕斐在其中, 或许是一只无辜的替罪羔羊罢了。
可这事除了吕斐之外,还牵扯到三位尊贵无比的皇子,以及一位深得圣宠的皇贵妃。
想到这里, 霍姝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很好, 这几家大佛若是斗起来了,把水搅浑了, 最好混到自身难保,这才不会再有空找吕斐的麻烦。
只是
霍姝看了看自己根本摸不到东西的手,考虑起一个问题
她这个彻底的局外人,倒是要怎么做才好呢
想到这里, 霍姝有些头疼。
她在这里能见到的人便只有吕斐,可这件事,吕斐最好能撇清关系,可偏偏吕斐手中根本没什么得用的人能帮他做到这点
三皇子的事肯定是揭发的最好时机, 她必须要尽快想出办法。
霍姝一边想着一边漫无目的地在营内飘荡着,若是此刻她能现身,那场景必然十分恐怖。对于驻扎在这里的兵士来说, 或许看不见不知道,才是真正的福气。
不知道她出神了多久,或者说飘了多久,她突然感觉到身体轻轻一顿,有什么东西抓着自己的衣摆,传来极轻微的力道。然而正是这个微不足道的力道,就阻止了她继续乱飘的行径。
霍姝回过神往下一看,只看见一个熟悉的小脑门,顿时脸上露出了惊喜。
拽着她的衣角的,不就是小吕斐
她这才恍然,自己刚刚不知不觉地就穿过布墙,直接飘进了一个营帐里。
“你们都出去吧。”小皇子极小心地捏着霍姝的一个衣角,防止她再次慢悠悠地穿透营帐穿出去,就像捏着一只很容易飞走的氢气球。
他的脸上却并不露什么声色,只是带着一丝急切地将帐中伺候的宫人全部赶出去,就算平日最亲近的也不例外。
伺候吕斐的宫人一向知道他最不喜人近身伺候,因此也不例外,只是将手中的活放下,然后躬身告辞了。
等到确定人都走完了,他这才弯了眉眼,亲昵地靠近蹭蹭霍姝的手背,语气中带着雀跃,声音轻轻地“祖姑奶奶。”
“叫姐姐。”霍姝只能再次徒劳无功地试图纠正吕斐的称呼,果不其然,这个小家伙依旧不打算听她的,只是弯着唇,然后握住了她的手,讨好地摇了摇。
霍姝没辙了。
算了,爱怎么叫怎么叫吧。
吕斐又摇了摇她的手,带着些许可怜意味地开口“祖姑奶奶,这几天你为什么不给我写信啊”
不给写信
她前几日有那日没有写信虽然今天晚上是说了后几日可能不来,却没说不写信啊
霍姝有些疑惑地开口“不是昨日才通过信”
小吕斐睁大了眼睛“怎么会”他掰着手指头,认真地给霍姝数日子。
在他话里,霍姝已经整整两日没有给他写信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信也寄不出去,一直留在盒子里,可把他急得,以为盒子又坏了。
霍姝皱眉,与吕斐就信的内容一合计,这才骤然发现他们之间的时间确实出现了一些问题。
吕斐收到的最后一封信,是她昨日写的那封,可在收到那封之后,吕斐这里已经整整过了两日
也就是她一个梦,梦到的时间节点,往前跳了两天
这是怎么了
霍姝也有点茫然她和吕斐的时间流速,不一直都是一比一的吗或者,这只是她的预知梦她会不会真的只是在做梦刚刚看到四皇子下毒那件事,也是她太过忧心,想象出来的
她都要分不清梦与现实了
而且她掐自己也没有痛感。
霍姝觉得她现在十分需要盗梦空间里的陀螺。
最后解决的方法,是她打开了吕斐手中的一本没看过的书,认认真真从头翻到尾,确认了梳理字迹清楚,逻辑明白,而不是一片模糊之后,这才确信自己没有做梦。
吕斐敏感地发现了霍姝的不对劲,但他没有多说,安安静静地等她看完了桌上的书,松了一口气之后,这才关切问道“怎么了”
霍姝摇摇头,没有和吕斐说什么梦境与现实的论证,而是转而把他们之间的状况猜测简单地解释了一些。
按照她现在所见所闻分析,她这晚上睡觉后穿越的时间,往前跳了两日,自然,这两日内,霍姝没有写,吕斐自然也没收到信。